#头号有新人#
甲骨文著录的单字已达5000字,目前识读出2000字。九年义务教育中小学阶段识字量为2400个,中学要求3800个,整个中学要求识字量为6600个。 一般人的汉字常用字大概也就2000多个,
汉字构成的“六书”中,殷墟甲骨文已具备象形、会意、形声、指事、假借,甲骨文无疑已经是一套成熟的文字。因而,一般都认为这不是最早的文字。在安阳殷墟甲骨文之前,甲骨文的酝酿期有多久,有说至少五百年,有说需要一千年,所以,很多人都觉得夏代应该有文字,因而,认为甲骨文是商人继承夏人的文字,这就有点想当然了。
有这个可能,但就目前的考古发现来说,我更倾向相信:殷商在前人基础上迅速发展出了文字系统,且或专门用于占卜。
河南密县黄寨遗址出土卜骨,卜骨上有两个刻符,多认为其属于文字范畴。
夏代有文字,这是自然的,考古发掘中已有发现,但是问题的关键是夏代有多少文字?有文字系统吗?至少目前考古发掘尚未发现夏的文字系统。
二里头遗址,夏晚期都城。遗址内有许多重要发现,宫殿、青铜礼器群、铸铜作坊等等,唯独缺少文字方面的重要发现。
这些是二里头遗址发现的一些刻画符号,有些已经很复杂,如果说是象形文字也不过分,部分还能在甲骨文中找到类似的字形。
二里头的这些刻画符号不仅有独体象形字,如“皿”“井”、“矢”等,还有很复杂的复合会意字。
和殷墟甲骨文不同,二里头遗址的这些符号大多刻在大口尊这种陶器上,也有刻在其它陶器上的,因此被称作陶文。但是,与殷墟甲骨文相比,二里头的文字还是太少了,有文字但不成篇章,没办法作深入的解读。
郑州商城,作为商早期都城,面积比殷墟商城还要大,但是遗址内没有发现甲骨文,因而,有理由相信,甲骨文或许直到商晚期才出现,是由当时的某一群人有意识的创作出来的,很可能就是贞人。
殷商,给人的感觉就是“鬼气森森的”。甲骨文的内容可以理解为对“未来”的预测,占卜的整个过程,在外族看来,也是“施法”的过程,而甲骨文就是“咒语”。占卜与文字,是商王室的秘密武器,是其神权政治的重要组成部分,对于其它方国来说,能起到一定的恫吓作用。
这也就能解释为什么与商王朝同时代的三星堆文明、新干大洋洲遗址,明明有着旗鼓相当的青铜文明,但却均未发现文字。因为这套文字系统是殷商王权发明的,并且,密不外传!甲骨文的难度还是相当高的,如果不是商王室亲授,外族也很难学会。
当然,功劳也不能全给殷商。中国文字的起源甚至可以追溯到中国的新石器时代,和二里头陶文一样,新石器时代的刻画符号也多刻在陶器上,还有玉器、龟甲、兽骨、木质材料上。
贾湖龟甲刻符,裴李岗文化(公元前6500年-前5000年)
河南舞阳贾湖遗址发现的刻符是刻在龟甲上的,且契刻手法与殷墟甲骨文类似,三个符号很像是文字,但可惜,数量太少,很难说明问题。
双墩遗址刻画符号,距今7300年左右
双墩遗址位于安徽省蚌埠双墩村北,故而得名。遗址内出土了陶器、石器、骨角器、动物骨骼等,最受瞩目的是遗址内发现了607个刻划符号。鱼形刻符,数量最多的一类。
双墩遗址刻符与甲骨文、金文对比
学者分析,这些刻符涉及的内容范围非常的广,山川、河流、太阳、动物、植物、房屋,也有捕猎、养蚕、编织、饲养等方方面面。
这些刻符主要是刻在遗址内出土的陶碗的外底部,这些陶碗又都是实用器,所以,可以肯定这些刻符并不是装饰纹样,而是某种具有实际意义的标记,或者简单记录。
西安半坡遗址的情况与此有点类似,在一类饰有宽带纹、大的垂三角纹的陶器上发现了刻符113个。后来,也在仰韶文化的其它遗址中发现了不少刻符,但都比较简单。
“物勒工名”的起源一般认为是在战国,或许可以早到新石器时代?双墩遗址、半坡遗址上这些刻符也可能是制作者刻上去的标记,刻符看着也比较简单、随意。
在原始社会时期,需求简单,也社会性质简单,文字之所以被发明主要是用以区分物品所属,证明这件陶器属于“张三”或者“李四”,或者说明一件陶器是由“张三”或者“李四”烧制而成的,所以,所见的陶文都很简单。
如果说双墩遗址、半坡遗址的刻符属于“张三”、“李四”,大汶口、良渚遗址的刻符更为复杂、严整,很像是代表了“重要人物(群)”,应该具有某种文字含义。
大汶口文化大口尊上的刻符,公元前4100年-前2600年
大汶口文化的不少遗址中都发现了这类刻符,主要分为“日火”组合与“日火山”组合,有学者推测可能与“少昊族”、“太昊族”有关。
良渚文化玉器上的刻符,公元前3300年-前2000年
古埃及陶尊上的法老名
良渚文化有类似的发现。在良渚文化的玉琮、玉璧中有一类“鸟立高台”的刻符,不太像普通的图案,更像是具有某种含义的文字符号。古埃及的法老王名图形结构与此有惊人的相似之处,但良渚的这类符号是否代表良渚王的名号,很难求证。
根据《良渚文化刻画符号》,良渚文化遗址发现的刻符陶片、石器、玉器共554件,刻符总计656个。除了上述“鸟立高台”刻符,意义重大的还有于1986年、1987年在余杭南湖沙土下发现的陶文刻符。
黑陶罐烧成后在其肩腹部顺时针方向连续刻出8个刻符,8个刻符排列紧凑,很像是一句话。著名的学者李学勤释读为:
意思是朱某去到石地,在石的境界网捕老虎。
除此之外,其余基本都是零散的刻符,不成篇章,解读困难。
史前的陶文也有不同的体系,比如山东丁公龙山时代陶文,看着很不一样。史前文明如满天星斗一般,不同文明使用不同的刻符也是可以理解的。不管怎么说,就目前所见来说,在殷墟甲骨文之前的所有文字(刻符)发现,均不成规模,与殷墟甲骨文之间有明显断层。
就像忽然打通了任督二脉,殷商王朝迅速发展出文字系统,或许,真如有些学者推测的那般,“族名、族徽很可能就是中国文字的起源”。陈梦家《甲骨文所见氏族及其制度》中整理出的氏族名多达145个。
甲骨文中的“亚”字徽
以甲骨文的复杂程度来说,也不太像是由普通群体自然而然酝酿出来的,一定是需要某一些人群,遵循一定的规则,有意创造出来的。灵感来源是什么很难说,但是,不可否认的是,大汶口、良渚文化的图腾刻符与此类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