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散文里的都江堰
等你来读……
何洁(1941—)当代著名女作家、释道资深学者。四川成都人。太曾祖何桂清,清咸丰年间曾任洋务大臣,两江总督,父亲何鸿章,志存报国确憾无门,一生清贫淡泊,终因积劳早逝。曾任话剧团演员,川剧研究所研究员、《星星》编辑。成都市文学院创作员。曾创建在国内具有极大影响的“内明写作中心”。1989年在都江堰市参与创刊全国第一本水文化大散文双月刊《青城文荟》,任副主编。著有《落花时节》《故园回忆》等。《山月察记事》《山里山外》《晨钟暮鼓录》等一系列庙文学作品受到赵朴初、巴金、黄宗英等的高度赞扬。作品曾获大型综合性文学双月刊《十月》优秀中篇小说奖、首届金芙蓉文学奖等。现系青峰书院山长。
《我与青山共白头》
我住的山月寮在青峰山中,窗外就是一幅美丽的泼墨山水画。远处浅蓝色的山影,晴天总有山岚笼罩,较近的山,能看见它的轮廓。青峰山山势不高,形如天然的莲花座,四周高大的柏树楠木郁郁苍苍,枝干盘屈纠结,各尽生态。它们的年龄都在百岁以上,即使你不看它,也能感到古意。常见书上用 “层峦叠翠”来形容山林,但只要到过我这里的人,便知道仅此几个字尚不能曲尽其妙。三年来我被这绿色屏障护围着,感到安全和恬静。
强说愁的年龄早已过去。愈来愈喜欢明朗的晴空。清晨,漫步森林,路边青草露水未干,树梢上还挂着串串的露珠,微风来处,潇潇下滴。当那树梢的露珠即将消逝时,每棵树都变得晶亮闪闪,犹如万点繁星。就连那心高气傲的曹孟德,当他领略了这份无邪的绿、慷慨的绿后,也会悠悠发出一声浩叹:“譬如朝露,去日苦多!”就是这份直沁心脾静谧的,能使你浮躁的心,卑陋之念,瞬间冷息。在偌大的森林中,只有我独自一人优哉游哉地走着,用自己的浊气去换取那取之不尽的清香。实在说,这是种享受!
人只有回归自然后,才会豁然明白,在生活中你究竟缺少些什么。你会暂时忘掉都市中那被污染的空气,灰暗的天宇,过分热火频繁的你来我往。孤独在当今社会中,已经变成一份昂贵的奢侈品了。泰这戈向往的“森林文明”,其中就包含着这份孤独的快乐。这绝非是遗世独立,而是一种中醒转来活着的自由意识!这份感受,我将它写进一篇文章里:“五柳先生的桃花源又岂止是古代人常做的梦啊!”对这位“隐逸诗人”,古今各有褒贬,许多人无法理解,他既怀有大济苍生的政治抱负,何苦又去归隐躬耕。不妨多读几篇陶潜的诗作吧,最好是到户外去读,到荒郊旷野,到森林溪头去读,“怀良辰以孤往,或植杖而耘耔”,读了这些带着芳香泥土的吟唱,也许你就会明白,陶渊明所要逃避的,绝非是生活本身。
旷达同样会被人看做是牢骚,但让它躲进森林中去发泄,也就于他人无损,更于社会无害。其实,我本人就有千百次的体验,此种对身心有益的发泄,会很快让你恢复爱心,求得心理的平衡。牢骚发给大自然,这是充满诗意的抒情哲学。
人类的生存空间愈来愈狭窄,提供人们暂歇征尘的幽静环境愈来愈少。生态被破坏,绿色和平受到了严重威胁。大自然,我们的生母,她的钟灵秀气,正在遭受着残酷的毁坏。践踏自己的生母,令人痛心疾首。大自然是人类的生母,我不顾切地投向她的怀抱;而城市是我们的晚娘,对她,我怀有本能的疏远……
写于青城外山普照禅院
(原载《青年作家》1988年第十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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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曾 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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