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三国志》说汉中——曹真父子伐汉中

在司马昭灭蜀之前，曹魏曾有三次大规模地伐汉中。第一次，公元219年，曹操与刘备争汉中，大败而还。第二次，就是曹真伐汉中，时间当在公元230年。《三国志·曹真传》载：

真以八月发长安，从子午道南入。司马宣王溯汉水，当会南郑。诸军或从斜谷道，或从武威入。会大霖雨三十余日，或栈道断绝，诏真还军。

曹真此次伐汉中，陆道也是数道推进，有子午道、褒斜道、阴平道，水道由司马懿从汉水逆流而上，约定在南郑与曹真会兵。恰值霖雨月余，栈道断绝，中途退军。在《三国志·后主传》记之较详，录出：

八年秋，魏使司马懿由西城，张郃由子午，曹真由斜谷，欲攻汉中。丞相亮待之于城固、赤坂，大雨道绝，真等皆还。是岁，魏延破魏雍州剌史郭淮于阳溪。

这次曹真伐汉中虽然作了周密的部署，陆道与水道并进，但诸葛亮也陈兵城固、赤坂等地防守。因霖雨连绵月余，栈道断绝，曹军退回，这一次两方没有交战攻防。其实这次曹真用兵伐汉中上表魏明帝后，曾受曹丕托孤之重臣、辅佐明帝的陈群说：“过去太祖到阳平关攻汉中，靠沿途豆麦以供军食，而张鲁未攻下，军粮就没了。如今斜谷沿途无军粮可以凭借，而且道路险阻，难以进退。运送的军粮在途中又容易被堵截，如多留兵士守要害之处，又会减少士兵，不可不熟思。”魏明帝同意陈群的意见。曹真又上表从子午道进兵，陈群又申述其不便处，并分析军事上的一些想法。明帝诏令将陈群的奏文交予曹真，曹真依据其说遂出征。后遇大雨，三十天不断。陈群又上表，要求召回曹真，避免损失，明帝依从了。这件事在《三国志·杨阜传》里同样有记载，杨阜知道曹真伐汉中，遇雨不进，上疏明帝召回诸军，明帝从之。

建安二十四年，刘备与曹操争汉中，在沔县定军山夏侯渊战死，曹操知道后，非常忧虑。即用曹真为征蜀护军，督领徐晃等人在阳平击破了刘备的别将高详。后来曹操要亲自到汉中，又派曹真率领军队到武都迎接曹洪等人屯守陈仓。

建兴六年，诸葛亮由汉中出兵围祁山，南安、天水、安定三郡叛魏而响应诸葛亮。于是明帝派曹真督领诸军驻扎在眉县，又派张郃到街亭大败马谡。曹真带兵出征，和将士们同甘共苦，遇到军中赏赐不够，就拿出家财分赏部下，将士都愿意为其效劳。曹真为曹魏政权的建立屡建功业。

曹真少年失父，曹操收养了他，视同自己的亲儿子，让曹真和文帝共进同出。在一次打猎中，被老虎追逐，曹真回首射杀了老虎。曹操就非常赏识他的胆识和勇气，派他统率精锐的虎骑，出兵讨伐灵丘贼兵，一举攻克。又在下辨击败刘备的别将，拜为中坚将军。后文帝临终，诏曹真、陈群和司马宣王辅佐明帝。明帝即位，他升迁大将军。曹真病逝后，明帝诏令说：

大司马曹真一切行止均是忠贞而有节操，而且辅佐魏武、魏文二帝处理政事，对内不仗恃是皇族亲戚的恩宠，对外不显示骄横百姓，可说是能持守盈满而保全地位，有谦虚任劳美德的君子。

第三次曹魏伐汉中，是曹真的长子曹爽，时间当在公元244年，齐王芳正始五年曹爽伐汉中，中途退军。《三国志·曹爽传》载：

正始五年，爽乃西至长安，大发卒六七万人，从骆谷入。是时，关中及氐、羌转输不能供，牛马骡驴多死，民夷号泣道路。入谷行数百里，贼因山为固，兵不得进。爽参军杨伟为爽陈形势，宜急还，不然将败。飏与伟争于爽前，伟曰：“飏、胜将败国家事，可斩也。”爽不悦，乃引军还。

《三国志·后主传》也载此事，录出：

军王平拒兴势，大将军费祎督诸军征赴救，魏军退。

从两处记载看，曹刘两方的军事行动都很明确，曹爽尽管六七万军队，由骆谷进向汉中，但因军需转运供给不上，牛马骡驴多死伤，运粮者苦不堪言，哀号于道途。等军队进入山谷，贼兵依凭山势险固而屯守，曹军攻不进去，最后曹爽引军退回。和曹爽共兴兵伐汉中的还有征西将军夏侯玄，《三国志·夏侯玄传》说：“与曹爽共兴骆谷之役，时人讥之。”蜀汉方面，由镇北大将军王平拒兴势，戌守诸围，大将军费祎督诸军救援。曹军退后，费祎还成都。

后曹爽因谋反被诛，其中有其弟曹羲、曹训，另有何晏、邓飏、丁谧、毕轨、李胜、桓范、张当等被诛杀，夷灭三族。其中李胜，裴松之注引《魏略》说：李胜的父亲李休家住南郑，在张鲁前为镇北将军，李休为司马。曹操克张鲁后，李休劝张鲁内附。

司马昭灭蜀前，曹真父子二人两次伐汉中，都因客观原因中途退军，但曹刘两方都有军事布署。曹爽也因谋反，在曹真传中没有说及曹爽，只好另列一传。

田孟礼：文化学者，当代作家。著有：《陆游天汉魂》《读史记说汉中》《读三国志说汉中》《天汉集史》等，电视纪录片：《汉水汉中》(与他人合作)，十二集纪录片《汉魂汉脉》，以及论文入选1997年中央文献出版社《诗雄与雄诗》，2005年论文入选人民出版社《陆游与越中山水》等，此外发表小说散文若干篇，主编出版《略阳县志》。新著《古褒国与褒姒一兼说褒姒与秦国的诞生》由国家文物出版社即将出版。现为中国陆游研究会会员，陕西理工大学汉水文化研究中心特聘研究员，汉中市文化名市建设顾问，省作协会员。

下期预告：《华歆谏止曹真伐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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