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容瑄摆好饭菜,连忙奔来问她怎么了,夏冬儿别扭着不好意思开口,木白莲对这方面还不是太懂,也以为的夏冬儿哪里又不舒服了,也跟着关心道:“怎么了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你看你这妮子也真是的,太不懂得照顾自己了,屋里这么冷,你好歹披上见棉袄啊?我可听说了,小产月子里染上病可是会跟着一辈子的,非要时时刻刻让人盯着你才行吗?”
傅容瑄正要附和木白莲说上几句,却忽听门外夏李氏说道:“是啊,还是白莲懂事,你说你这闺女,要是落下月子病,那有多少金山银山的才够你看病啊?”
夏冬儿撇了一下嘴,她娘还不就是心疼那点银子吗,字里行间的都离不开银子,虽然她说的话是事实,却让冬儿听了心里觉得很是不爽。
夏李氏进屋看了一眼,见没什么事,正巧这时有人来串门子拜年,她也就忙着招呼客人去了。
傅容瑄帮着给披上一件棉袄,然后将饭菜端给了夏冬儿,木白莲和傅容瑄在小桌上吃饭,夏冬儿就坐在被窝里吃。
傅容瑄总是有点不放心,可眼下家里确实是没有多余的银子,心里就想着要等过些日子攒些银子好带着夏冬儿到镇上的医馆去看看。
三人吃罢饭,依旧是木白莲陪夏冬儿躺着,傅容瑄在外面收拾,大年初一的,也没什么要忙,也不用上山,他收拾完了就也上了炕,坐在炕梢有一句没一句的跟她们俩聊着,还时不时的望向窗外的大山,一脸的平静,心里却不知道是在想些什么。
正聊着,就见夏彤双眼含着泪从屋外跑了进来,一进屋就哭了起来。
“姐!”
“怎么了?这是怎么了?大过年的怎么还哭起来了?”夏冬儿莫名其妙的问着,夏彤却是越哭越伤心,最后干脆也上了炕抱着冬儿大哭了一阵。
木白莲也在一旁劝着,不明白这孩子到底是受了什么刺激了?怎么好端端的哭的这么伤心?傅容瑄穿鞋下了炕,走到屋外正见萧春生一副痞痞的样子往东屋走,看他脸色,倒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春生,你回来了?”傅容瑄问道,“今天去叔伯家拜年可是遇到了什么不愉快的事?”
夏春生一见是他姐夫在跟他说话,立刻换上了一副笑嘻嘻的讨好模样,说来也怪,家里他天不怕地不怕,倒是对着姐夫还真是有些忌惮的。
“姐夫,也没什么啊,哦!是彤彤那丫头去西屋找我姐诉苦了吧?嘁,这妮子也真是的,又不是什么大事,不就是被叔伯们挤兑了几句嘛,有什么大不了的啊?”
“恩,那也确实不是什么大事,好了,没事就好。”傅容瑄说完就进了里屋,春生讨了个没趣也就回了东屋。
屋里夏彤还在哭着,上气不接下气的,弄到夏冬儿和木白莲一头的雾水,怎么哄也哄不好。最后还是傅容瑄开口解了她们的疑惑,“今天去叔伯家拜年,叔伯给难堪了,好了,彤彤,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以后咱家会好起来的,有姐夫在,还有你姐在,咱没什么可依靠他们的,自然也不用看他们的脸色,以后听到什么不爱听的,直接不客气的回了就是。”
“对,你姐夫说的对,彤彤,咱也没欠他们什么,怕他们作甚?好了,不哭了啊。”夏冬儿拍了拍夏彤的背,这丫头哭的还挺伤心的。
夏彤这才抽噎着,将去叔伯家发生的事一五一十的都说了出来,原来,夏彤跟着哥哥春生一起先去了爷爷家,爷爷虽然不待见老三家的,但好歹也都是夏家的子孙,他气夏李氏,却对孩子没多大的气,也就客客气气的接待了。
从爷爷家出来,兄妹俩先去了大伯家,大伯人还可以,可他家里的大伯娘孙烨却是个嘴贼贫的人,见夏彤兄妹俩就拎着两块肉来了,心里那是一个不痛快啊,她可是听说了,夏老三家的女婿在山上打了不少的猎物,以前也就算了,这过年的怎么就只带了两块肉?还是那么小的块儿,这是压根就没把他们叔伯看在眼里啊!
“大伯,大伯娘,我们兄妹来给您拜年了。这是我娘让带来的肉,今年家里遭了土匪,几张嘴也都吊着没什么吃喝,这些也是我娘好不容易省下的,大伯和大伯娘可别嫌少啊。”夏彤兄妹俩将肉放在了桌上,然后对着大伯磕了个头,这就算是拜了年了。
按理说,俩孩子磕了头拜了年长辈的就该扶起来给点什么利是的,有钱的包几个铜板,没钱的抓把花生瓜子的,也就是那么个意思了。可大伯家也是遭了土匪损失惨重的,别说花生瓜子了,就是连早上必须要吃的饺子他们都没能备上。
春生也本是句客套话,却让大伯听了心里觉得臊得慌,侄儿侄女的来拜年了,家里却什么都拿不出来招待,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于是腆着脸应道:“这孩子说的是哪里话?今年村里家家户户都遭了土匪,吃的都没了,你这就已经很不错了!你们的情义大伯领了,啊,好孩子!快起来吧!”
春生可是眼巴巴的等着大伯能掏出几个铜板赏给他的,等了半天不见动静,也就闷闷的从地上爬了起来。
大伯娘撇了那桌上的肉一眼,心里不痛快,嘴上也就嘟嚷了出来,“春生,你们这可不行啊,你家里那么多的肉呢,怎么就给我们这么一点儿?你娘也真是够小气的!也是,这分了家的,哪里还有兄弟妯娌之间的情义?要我说啊,你娘就是精!家里守着个会打猎的,好东西都往自己屋里搂,眼里哪还有我们这些穷亲戚啊?”
这话说的阴阳怪气的不好听,但也的确是,家里肉倒是不少,可也不能都送人了去啊?这年头,穷的连树皮都往家里搂了,能拿出肉来送礼就不错了的。
“呵呵,大伯娘,家里肉的确很多,都是我姐夫打猎打来的,要不我再给你送来点?”春生晃着脑袋嘚瑟着,“一块儿十文钱,怎么样?不多吧?”
“呸!”大伯娘一听这话啐骂一声伸手就要打春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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