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人的性格很特别,说不清,道不明
日本人与中国人外貌很相像,但心性是不同的。斯岛连着我浩浩无边的江山,一衣带水,风月同天,却有着许多许多的不一样。
日本曾经的发展是和我们这个民族的衰败同时发生、紧密相联的。明治维新后的八九十年里,日本和中国几乎没有一天没有纷扰争端。近代以来的一百年中,世界上还没有哪一个民族像日本那样,曾给予中国社会如此深重的创伤。
说起日本,在二十一世纪或者二十二世纪,他们要面对两片岛群的事:北方四岛和南面的某岛。虽然这两片岛归属和性质不同,或许日本人不这样看,他们认为,岛就是岛,她们在日本海的两端同样美丽,应该是日本美人的两只簪花。
表面上看,海岛像女人一样勾起了他们遥远的情怀,实际比女人在他们心中更有地位。
这片被海洋包裹的岛陆比风大雨烈的西部大陆温存多了,暖湿温润中化出稻米、蔬果、竹屋、木履……他们忘了游牧的粗放,沙漠的酷烈,性情在山清水秀中渐变,养成了日本人著称于世的细腻洁净。
但毕竟是岛,就像一艘大洋中漂浮的船,空间总是有限。他们总得回望,那片大陆。生命短暂和空间有限的焦灼和伤感,在祖地养成的大陆底色在基因深处的时时上冒,混在一起,酿成他们阴郁、酷戾的一面,和忠勇、报恩、执着、认真等“人类好品质”混杂在了一起。
日本人中从古到今少有为了爱情而死的男人,却有着数不尽的为了主人、长官、国家、义理和道献生的武士。
大多数日本人是疾恶如仇的,虽然他们更多的时候是把爱恨埋在心里,不轻易表露,但他们心中还有一个更绝对的引导,那就是日本神圣、日本优秀。不像中华的自我,只是华夷有别的良好感觉,日本人的自傲是在尽忠的悲壮中升华出的对周围碌碌无为的鄙夷。
日本人表面上也是中庸的,但有时候有些人心里比较极端,为了无形中的“道”,为了心中的“义”,他们可以没有浪漫、没有怜惜、甚至没有对错,没有是非。这些看起来世界上最文秀矜持的人,可以挥舞起比中国宝剑更凶悍锐利的倭刀去冲杀、去占领,去“保卫”。
从中国看日本,那是一个悬浮于太平洋中的列岛;从列岛看中国,那是一片广袤的大地,岛国的日本人总是盯着海外。
中国黄天厚土,广阔无垠,梦里多少回,难知来源和归处的日本人意识深处很难说没把她当作母土母国一一现代人种学从考古和基因科学两个方向认定,日本人的祖先在旧石器时代来自中国东北、华北、朝鲜半岛和中国南方以及安达曼-马来群岛,还有最基础的一部分来于西伯利亚通古斯人。
徐福的传说加深了那种对大陆深处的认同。
但灵魂底层也总有着更强烈的倔强反抗,天照大神的神话和日本民族来自女神的传说是日本独有的,这种对大陆来源的逆反,是有着所谓种族优秀背景的,相信与不相信都埋进了日本人的心灵。
其实,日本列岛肯定不是古人类的发源地。十几年前,日本两位考古学家造假古人类化石和生存遗迹被识破,从侧面反映了日本人对本土人种的渴望,虽然他们意识深处有对大陆不可磨灭的深层记忆。
不可思议的是,一万两千年前,朝鲜半岛和日本间竟然还残存有一条大陆桥,那时日本不是岛,而是半岛的东端。几乎整个亚洲大陆的先民,北到西伯利亚,南到百越甚至马来半岛,都有人众因氏族冲突、人间欺凌,以及对猎物和空间的渴求等原因流徙到东瀛这片天尽头的,再往东就无处可去了,一望无际的太平洋横恒在前。
世外桃源的蓦然发现,永无去路的归宿,极大刺激了他们的土地情结。又过去仅仅不长时间,大陆桥就消失在茫茫大海中,朝鲜海峡出现,与西部大陆衍成永远隔绝。这使大陆来的徙民遗族徒增了不可名状的悲哀。这就让我们知晓了为什么大和民族不管是诗辞的俳句,还是艺妓的咏唱,或是武人的感谓,永远都笼罩着一种挥之不去的伤感。
这是一种原伤感,没有苍天能给赦免的永恒伤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