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罗斯人口较少土著民族的现实境遇

俄罗斯共有47个人口较少土著民族，其中一些民族只有几百或几十个人。2021年全俄罗斯人口普查显示，在过去十年中，大多数人口较少土著民族的人口数量有所减少。土著民族在大型能源开采企业和现代生活面前处于弱势地位，俄乌冲突以及西方制裁加剧了俄土著民族处境的恶化。在土著民族保护的政策方面，2022年，俄罗斯出台了一系列保护土著民族的合法权益、传统经济生活、语言和文化的法律法规。

俄罗斯人口普查宣传画（图片来源于网络）

一、具有政治性的人口统计数据

根据2021年全俄人口普查结果，与2010年人口普查时相比，67％的人口较少土著民族人数有所减少。

土著民族人数减少有自然原因，也有社会原因。当自己的祖辈和父辈相继离开，不再从事传统生产生活的年轻人与自己的民族联系较少，对自己的民族身份不再敏感。同时，土著民族很难获得土地和资源从事捕鱼与狩猎活动，土著民族成为大型国有企业和项目的竞争对手，而当地政府会认为土著民族是当地和国家发展的障碍。

有一个典型的案例：克麦罗沃州某卡扎斯人村庄从事传统的狩猎和捕鱼业。在2012年，“南方”煤业公司在当地开采，将卡扎斯人的圣山摧毁，这座圣山被认为是村庄的守护者，且与祖先世界保持联系。同年，该公司要求村庄将房屋出售给他们，在压力之下，居民被迫搬迁。这些卡扎斯人搬到城市，孩子们融入城市之中，已经忘记了自己的语言。

在此次人口普查中，有的土著民族人口数据是被“制造”出来的。“土著民族的俄罗斯”网站编辑别列日科夫称，这些被制造出来的人口数据用于宣传或完成政府的任务所需。例如，根据2010人口普查，人口最少的土著民族是居住在楚科奇的克列基人，只有4个人，在2021人口普查中已经有23人。另一个例子是涅涅茨人，在人口较少土著民族中人口数量是最多的。在2021人口普查中为49787人，实际上涅涅茨人的人口数量已经超过5万人。根据法律，人口超过5万人的民族将不再被视为“人口较少土著民族”。涅涅茨人是最擅长传统的自然管理、驯鹿饲养等传统经济活动，在土著民族中最具代表性，不能将其剔除。俄政府为了保持涅涅茨人“人口较少土著民族”的地位，将人口数量设置成为接近5万人的水平。

俄罗斯人口较少土著民族的传统生计（驯鹿业）（图片来源于网络）

二、俄乌冲突下俄土著民族的境遇

在俄乌冲突以及西方制裁的背景下，身处边疆地带的土著民族也受到了很大的冲击。土著民族被动员参战，西方制裁在一定程度上断绝了土著民族的收入来源，造成了土著民族在当下的困境。

俄乌冲突中，土著民族男性也被动员参战。根据“土著民族的俄罗斯”网站统计，在战场上丧生的土著民族人数已经超过100人。实际的人数会更多。男性的丧生对于土著民族社区来说是致命的打击，因为传统的狩猎、捕鱼等经济活动主要由男性从事。土著民族社区失去男性将会面临毁灭性打击。

受到西方制裁的影响，俄罗斯经济状况恶化生活在边远地区的土著民族食品和药品供应出现问题。2023年，俄政府还减少了土著民族的预算。5亿卢布的规模回到2010年的水平，这些预算微不足道。在西方制裁下，土著居民深受到影响。如售卖毛皮是从事狩猎的土著居民最主要的经济来源，而欧洲最大的毛皮交易地在哥本哈根。由于制裁，俄土著民族居民被禁止在此交易。毛皮的价格正在下降，土著民族居民手上的毛皮无人可售。同样的，土著居民也不能再国外销售鹿肉。与此同时，俄土著民族和其他土著民族的国际联系也被中断。

俄罗斯人口最少的民族克列基人（图片来源于网络）

三、俄土著民族政策领域的新动向

在过去的2022年，俄在土著民族政策领域又有新的动作，包括调整相关立法，出台新的土著民族扶持政策。人口较少土著民族联合会“联盟”总结了过去一年中有关北方、西伯利亚和远东人口较少土著民族在法律法规方面的新变化。

针对土著民族的新的狩猎收费标准。根据俄联邦政府2022年3月14日第358号政府令，针对俄联邦人口较少土著民族社团、协会、联合会，以及土著民族个体企业，在非拍卖条件下签订狩猎协议，每公顷狩猎地的费用为0.1卢布。这种象征性的收费标准是针对土著民族的政策倾斜，在同一社区的其他非土著民族居民不享有该优惠措施。

传统经济活动的范围扩大。根据《北方、西伯利亚和远东人口较少土著民族社团组织基本原则》修正案，土著民族社团在不违背组织原则的情况下，可以从事传统以及其他的商业活动；土著民族居民加入社团的最低年龄从16岁降到14岁；土著民族社团可以接受其他民族居民加入，但总数控制在30%以内；其他民族代表无权进入社团理事会。该法律修正案扩展土著民族的经济活动范围，以往只有狩猎、渔业和手工业属于传统经济活动范畴，而与此相关的营销、贸易都不属于受保护的传统经济之列。

俄人口较少民族所具有的保障和权利（图片来源于网络）

土著民族大学生奖学金。根据俄联邦教育和科学部的命令（2022年第48号），从2022年9月1日开始，该部为北部、西伯利亚和远东人口较少土著民族大学生提供10个奖学金名额，表彰“在语言和文化研究方面取得重大进展”的大学生，奖学金的金额为每月为1万卢布。

养老金。根据新的俄联邦人口较少土著民族名录管理办法，该名录的信息可以用于发放社会养老金。土著民族居民领取社会养老金的启示年限为55岁（男性）和50岁（女性）。

全文转载自公众号《世界民族热点》（点击阅读《俄罗斯人口较少土著民族的现实境遇》）

作者：马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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