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周慎宝)
五月下旬,我又游览了大雁塔。这次游览大雁塔多亏了甘肃文友永红。她听说我的长篇小说《麦子熟了的季节》获作家报金奖,又听说我和夫人来英从河南青天河景区领奖后来到西安小住,于是她坐火车赶到西安,一是与西安文友共同庆贺我荣获金奖,二是约我和夫人攀登大雁塔。
虽然我多次去过大雁塔,只是在大雁塔南北两广场和大唐不夜城转转,在远远景仰雄伟的大雁塔的同时,沿街观赏一下不夜城那一群群大型唐代人物雕塑,进西安美术馆参观画展,到了晚上去北广场欣赏大型音乐喷泉,还时常到塔东的慈恩寺遗址公园听市民唱秦腔。总觉得大雁塔是西安的标志性建筑,塔内也没什么好看的好玩的,在外面走走拍些照片就算到此一游了。而登塔却是第一次。
永红从西安火车站赶到大雁塔时已是下午两点,我和夫人如约来到大雁塔门口,她正在门口等着。盛夏酷热,汗水浸在永红粉红的脸上和粉红的裤褂上。看到她一身汗水,真让我感动不已,大热天风尘仆仆赶来,表现了何等的友情和真诚?我们走进大雁塔检票口,是一位老者把我们招呼进去的。我问永红认识这位老者?她说此人是她的老乡,是她哥让来接我们进去的。我问她哥是谁?她只说兄长是大雁塔的大师, 我很想去拜见这位大师。
我觉得去拜见大师聆听大师教诲要比登大雁塔更有文化意义。可听永红说大师今天有重要接待任务。我们只好在那位老者的引领下,绕过大雁塔前的大雄宝殿,从殿后穿过一个长廊,便拾级来到塔下。塔身是红砖结构,经历代风霜雪雨的沐浴,颜色已经呈灰色,尽管经历过多次地震,仍岿然屹立。在塔下仰望顶天立地的大雁塔,感到了它的威严,感到了它的厚重,感到了佛教文化的高深莫测,感到了自己立于塔下的浅薄和渺小。进塔的门并不大也不美,连门垛也没有,就是一个从墙体进去的极普通的砖砌门洞,洞两侧有光滑的黑漆漆的历代大僧书法碑刻。进得塔的第一层,方砖铺地,顶平底阔,东面沿着塔壁有木梯北折西上,栏阶都是木结构,抚摸过的栏杆的木质经年磨损了厚厚的一层,滑而有光,红漆也黯淡了颜色。木梯很陡,木阶较窄,沿木梯攀到顶上的方孔,便到了二层。二层地面平整,还是顶平下阔,从中间伸出东、南、北、西四个拱形窗洞,每个窗洞进深两米多,分别与四个塔窗相接。把着四个窗口外望,风景各异:东面近处是慈恩寺错落有致的黑顶红墙古建筑群,远处能看到曲江、寒窑和大唐芙蓉园,看去像复原的清明上河图,一派繁闹景象;南面是一眼望不到尽头的大唐不夜城,不夜城南北两条通往大雁塔南广场的大道,中间夹着几十米宽的雕塑文化带,唐代的李白等文人墨客和佛门大僧都如同真人一样站在那里,一色漆黑人马在水流喷泉的点缀下,显得灵动而富有生命力,群群墨雕,南北列阵,与南广场那高大的唐僧雕像遥遥对望,与大雁塔连在一条中轴线上;从北窗望去,纵横几百米的音乐喷泉广场,像一个场面宏大的舞池,随着音乐的抑扬顿挫,一片片水柱高低起伏地喷射,似大唐舞女,身着白纱,载歌载舞;从西窗望去,笔直的雁塔西路不断向西延伸,远处与白云相衔,如梦如幻,路两边拔地耸天的高层大楼像一个个路桩,将路面遮掩在长长的凹槽里,感到幽深莫测。望着西去的通天大道,于是想到了唐僧西天取经,想到了《西游记》描述的那些场景,想到了雁塔下经书房里那沉睡千年的经卷。大雁塔共七层,每到一层,我总是到西窗久久遥望。当年,唐太宗李世民派唐僧去西天取经,历经八十一难,方得真经。所以有了多人共同拼撰的《西游记》精彩故事,吴承恩做了小说的总编辑。
《西游记》的主题引起了不少研究专家的质疑,这是不是唐代乃至历代的佛教盛事?但,不同历史时期的人对《西游记》产生不同的见解:在政治挂帅的时期,有人把孙悟空作为《西游记》的主人翁,说《西游记》体现了劳动人民的造反起义的精神,孙猴子是农民起义领袖。孙猴子大闹天宫、三打白骨精是宣扬孙猴子大无畏的造反精神和英雄气概。其实,《西游记》真正的主题不是造反而是向佛,取经的过程也是人心向佛力求达到修炼成佛的过程。从这个意义上讲,《西游记》的主人翁不是孙悟空,而是唐僧——唐玄奘,孙悟空只是保护唐僧西天取经的警卫员,是确保唐僧一路安全的人。《西游记》的主题总的说来是向佛的,但也有反佛的意味,让人对佛教信仰的真假有说不出的滋味。可以想见,唐僧第一次取到的是成箱的假经卷,是无字经,原因何在呢?原来那个颁发经书的人,也是佛教地位高尚的人,他竟然向唐僧索贿,让唐僧给他送些金银珠宝。可唐僧和徒弟是一路要饭险些丢了性命才到达西域的。唐僧真的拿不出钱来送礼,即使唐僧有钱,作为佛家之人也不该做些俗事。谁知那颁经者,见唐僧不送礼,就给了假经。如来佛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当唐僧带着取来的经卷要回大唐的时候,突然狂风大作,从乌云里飞来一只雄鹰,叼起经卷撒向空中,唐僧看着随风飘落的经卷,发现是一本本无字经书。这是如来佛故意点化老鹰叼书,心想,唐僧啊,他们给你的是假经,别傻乎乎地带到唐太宗面前去交差。长途跋涉千辛万苦向往经书的人能甘心带着假经回大唐吗?唐僧意识到不送礼不给真经,于是把唐太宗在临行前给他的在路上讨饭用的金钵送给了颁经者。这时才取到了真经。唐僧本来是向佛的,而不得已而行贿了;颁经者本来是佛门高层,是传经送宝的倡佛者,可也利欲熏心,索贿受贿。唐僧和颁经者是向佛还是反佛呢?这都是对佛门圣土的践踏。尽管这只是影视剧里的一段,可不管怎么说,唐僧终于为大唐为中国佛教事业作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他行贿也是不得已而为之。没有唐僧取来真经,就没有大雁塔的铸成,就没有中国佛教的兴盛与传承。
唐僧永远是人们敬重的佛祖,大雁塔有他带回的佛足印为证,有他与大雁塔平行的高大塑像为证。是他影响和造就了一代代佛教大师。
我们下得塔来,回望雄伟的大雁塔,回望中华佛教光辉灿烂的文化,不禁感叹不已,于是又产生了拜见大雁塔住持的想法。当我们步入塔下长廊时,在廊壁看到一位身穿枣红袈裟的僧人带着中央首长江泽民、温家宝、李瑞环等考察的照片,仔细看了文字解说,得知那僧人叫增勤,是大雁塔的住持,现为中国佛教协会副会长、陕西省佛教协会会长、西安市佛教协会会长。询问永红,知道这位增勤大师就是她的兄长。我说他长的脸型和身材酷似唐僧,能不能打个电话咱们去见一面。永红说之前他们已经通过电话,大师确实有重要接待任务,打电话也没时间见咱。于是我们失望地向大雁塔东边的一条小道走去。走着走着,刚到 一小十字路口 ,碰见一位高大魁梧身着袈裟的僧人正好走到我们身旁,永红抬头一看连忙上前叫了一声“哥”。见是增勤大师,我立刻一阵惊喜。永红指着我给大师介绍:“这位就是我在电话里给你说的从山东来的望月文学报主编周老师。”我和大师不约而同地伸手相握,互致问候。他在笑容可掬地与我亲切握手的刹那,我好像站在了唐僧面前。大师向我说:“永红也喜欢文学,我看过她的文章,写得挺好,你要多带带她。”我满口答应着。他还关心地问了我们在西安的生活,我们说晚上去省作协聚会,他说他认识作协领导,如没有接待任务就把作协领导请过来与我们聊聊。我说不必了,你去忙吧。还想说些什么,增勤大师的电话响了,又要去接待。他匆匆与我们握别后沿着西去的一条小道走去。我静静地望着他远去的背影,感慨地说:“真是有缘啊!没想见大师却在这里遇上了大师。”此时的心情就像穿越了唐朝,遇到了唐僧那么愉快。
走进大雁塔、走近大师不单单是以瞻仰者的目光,更多的应该是探寻和审视,追逐千年的佛性之光,去寻求悠然空灵的禅意。在休闲之时进行一种心灵朝拜后的暂且慰藉和超脱,让佛性之光照亮我们的凡尘素心,不再为无谓的俗事所累,用禅意刻画我们心灵深处的优美画卷!
作者周慎宝,济南钢城区人,退休干部,作家协会会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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