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我们文字这行的比较憋屈,有句老北京话叫:“熬鹰”,说的是就是经常熬夜,甚至为了写大稿“熬大鹰”彻夜不能睡。开心麻花电影《羞羞的铁拳》“完美”地诠释了人鹰互“熬”的笑喷镜头。
这句北京话出自早年入关的满族,他们有养鹰训练鹰的习俗,慢慢地成了老北京玩家的最高境界。“熬鹰”就是不让鹰睡觉,熬着它。鹰在昼夜颠倒,长期疲劳的状态下,就神魂颠倒,从而收敛自己的野性,臣服于人。
其实,中国北方那些善于骑射的游牧民族,大多数都善于驯鹰,甚至把其升华为一种政治活动。
通州永乐店镇德仁务村有个晾鹰台,就是辽金时期辽帝们游猎巡幸举行“捺钵”活动的遗址。“捺钵”是契丹语的译音,意为辽帝的行营。自辽代以来,“捺钵”一词被引申来指称帝王的四季渔猎活动,即所谓的“春水秋山,冬夏捺钵”,合称“四时捺钵”。
辽时,通州的南部是大面积的水泊,起名延芳淀,而延芳淀正好能满足“春水”的条件,也就是春季在水边游猎。辽代帝后每年春季至此,游兴猎天鹅,故在这里堆建了三座高台,晾鹰台与放鹰台、呼鹰台共称辽代帝后狩猎“三鹰台”。现在这三座台子只剩下晾鹰台一座了,目前仅余土台,西北端一部长95米,宽54米。1985年被列为通州区文物保护单位。
那时每年春天,在这里都会上演一出“海东青拿天鹅”的好戏。
海东青是辽帝将士专门训练出来的猎鹰,据说是万里挑一。通州区博物馆有一只海东青的标本模型,据说,能够被称为海东青的猎鹰一定要出自辽东,其中最俊者谓之海东青。海东青属于大型猛禽,体重健壮。头部羽毛白色,缀有褐斑,上体均呈暗灰色,胸部褐红色,缀有褐斑,尾部纯白色,嘴较厚长,爪子像铁钩一样硬,飞得既快又高,能捕天鹅、野鸭、兔、狍等禽兽。
开始时,放鹰台上早已站好一排排鹰师,鹰师们挽绦于手,由帝后亲自扯动丝绦,拉掉海东青头上的锦帽……待到海东青追击天鹅时,鹰师来到三四里外的呼鹰台在这里呼唤猎擒的海东青归来。海东青们听到后就会回到各自主人的身边。随后再乘船赶往晾鹰台。
晾鹰台的作用最奇特,猎鹰经过奋力与天鹅、大雁博斗,周身是汗。有时又遭到风侵雨淋而羽翅湿透,要让猎鹰在阳光下晾晒,因此称之为 “晾鹰台”。自然,休息够了,一顿庆功宴是少不了的。
晾鹰台是“漷县八景”之一,名字叫做“晾鹰旧台”。这里曾经隶属于漷县地界,“漷县八景”最早见诸于清《漷阴志略》,这部书由管庭芬所纂,取自道光十一年(1831年)抄本。他在书中对晾鹰台大加赞赏并赋诗一首《登晾鹰台》。
擦钵犹是万乘雄,海东青到猎秋风。
漫天柳涨延芳淀,匝地云连驻跸宫。
大漠四垂关野色,头鹅一击立奇功。
于今不见呼鹰客,牧马前来系冷枫。
想想看,在水天一色空旷无垠的沼泽平原上,突兀起这样一座高台,上面盘桓着一群群猎鹰,是一种什么样的场景。熬鹰是过程,晾鹰是胜利后的小憩,没有熬鹰就没有晾鹰。阳光总在风雨后,多数的成功,前提都离不开一个“熬”字。
作者 左岸
编辑 柒玖陆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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