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到窒息的古典诗词，孟浩然千古名篇，《宿建德江》赏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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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建德江》

唐·孟浩然

移舟泊烟渚，日暮客愁新。

野旷天低树，江清月近人。

开元十六年(728)，四十岁的孟浩然“来游京师，应进士，不第”。他又停留长安，欲献赋上书以求荐引，仍无成。十七年冬，他郁然归里，在“遑遑三十载，书剑两无成”的情况下，于次年再度出游：“山川寻吴越，风尘厌洛京”(《自洛之越》)。《宿建德江》便是他游浙江时所作。

诗仿佛是写游子客思、羁旅闲愁的稀有题材，但团结其游吴越的背景，可窥见此中更深的忧思。

建德江，即浙江(钱塘江)流经建德县境的一段。建德县属睦州，据《元和郡县图志》载，万岁通天二年(697)，睦州治所“自新安东移一百六十五里，理建德”，“浙江，在州南一十里”(卷二十五)。诗首句与题面互为照顾，由“烟渚”之景，导引全诗。傍晚时分，江中小洲之上，淡烟轻佻，薄雾蒙蒙，它给人一种什么以为呢？

第二句便一语点醒。“日暮”是前句景色的烘染，又是移、泊举动的藉赖。因“日暮”，故需停舟夜宿，才有江上烟雾，方牵出墨客缕缕愁绪。“新”字简质又精缛，意蕴颇深。其有增多与重生两层涵义，显出量的叠加和质的厘革。墨客此次出游，思乡之愁，羁旅之愁，懊丧之愁，于此时如今愈积愈多；在这种烟雾昏黄之中他更感受本人仕途的渺茫，“十上耻还家，倘佯守归路”(《南阳北阻雪》)的不遇之慨，“白发催年老，青阳逼岁除”(《岁暮归南山》)的老大无成之叹，又平添了些许新愁。“新”字便是墨客上述双重“客愁”之总挈。

后二句仍以“日暮”为中央，更渺小地形貌天然物象。极目远眺，晚景萧瑟，空旷的旷野上，天幕下垂，比树还低，给人仿佛开朗而实为克制的以为；低头眺望，江水明澈，一轮孤零零的明月倒映江中，依傍船舷，与舟中孤单的人相对无言，又唤起仿佛亲密却益发孤寂的以为。这里，墨客并没有取得几多安慰，反而增长了他的烦闷感和寂寥感。他在及第后的诗中就暴露过这种以为：“当路谁相假，知音世所稀。只应守寂寥，还掩故园扉。”(《留别王维》)“永怀蓬阁友，寂寥滞扬云。”(《初出关旅亭夜坐怀王大校书》)沈德潜评曰：“下半写景，而客愁自见。”(《唐诗别裁集》卷十九)此时的物境正体现了他的这种心境。可见，诗中的“客愁”，已不是寻常之乡愁，而是政治上懊丧之哀愁。

王夫之云：“天壤之景色，作者之心目，如是灵心巧手，磕着即凑，岂复烦其踌蹰哉？”(《古诗评比》卷五)所谓“磕”、“凑”，即墨客“心目”与天然“景色”交往的刹时，立刻产生内在的默契，构成情形交会的艺术外貌。这首诗便体现了这种特点。墨客愁思，因景而生，又托物以索，诗味醇厚浓至，具有深层意蕴。诗的布局活脱圆融，精整密致。第二句为全诗转柁，景由此而洗发，情借此而展拓，从景生情到景中情，再从景中情到达情形相谐，体现出心情的层进历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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