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导演(霸屏中国的9个导演,命运交织,关系复杂,秘密全都在这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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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为梳理——中国近30年电影导演手册,

讲述你不知道的风云故事与尘封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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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2年12月,张艺谋的《英雄》在国内砍下了2.5亿票房,放到国外,卖版权又卖了12亿的票房。

那天是张艺谋的最开心的一天,

名与利以及那个武侠的梦想,张艺谋都实现了。

票房收官的庆功宴上,张艺谋给李连杰鞠了一躬:“你真是我的恩人,没有你,就不会有《英雄》的海外市场,这部片电影就不可能成功。”

李连杰回:“我们同是中国人,应该的”。

那天晚上的风很大...

外面的窗不断在摇曳着...

张艺谋的《英雄》名与利双收,后面的《十面埋伏》赚得盆满钵满而且隐隐有夺取奥斯卡奖之势。

徐克也开始跟风《七剑》,

周星驰也拍摄了《功夫》。

这些电影都创造了一次又一次票房的奇迹。

而周星驰的《功夫》更是拿了香港金像的最佳电影,导演周星驰彻底坐稳了中国喜剧天皇的位置。

陈凯歌坐不住了。

张艺谋已经走到了他的前面,虽然《英雄》和《十面埋伏》的口碑两极分化,但是终究是卖座的。

可那些年,陈凯歌他自己除了拍了一部不成功的《温柔的杀死你》以来,几乎没有什么作品,唯一一部拿的出手的《和你在一起》在国内的热度,还不及当时的新人导演陆川的《可可西里》....

陈凯歌开始着急了....

1982年的冬天,是他陈凯歌亲自拉了张艺谋一把,把这个西影厂的普通摄影师,带去了《黄土地》做了他的首席摄影师,那时的他们风华正茂。穿着两双破鞋,在荒凉的陕北高原上,跑了2个月。

可,这么一晃20年过去了。

张艺谋逐渐成了大师,跑在陈凯歌前面。陈凯歌怎能甘心,于是2005年3月《无极》开始筹备了。

但这部电影的票房的数据很不好看。

一上线,陈凯歌就被骂惨了

而有个叫胡戈的年轻人也剪辑《无极》的画面,二创配音剪了部《一个馒头引发的血案》的短片。

胡戈

这部恶搞的短片,比陈凯歌砸下好几个亿的《无极》的收视率都要高,引发的舆论影响很大。

陈凯歌很生气。

他把把胡戈告上公堂,并且直言:怎么会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十年之内,没人看的懂《无极》。

可舆论一边倒的支持胡戈,

陈凯歌深陷口碑危机,

最后迫不得已,撤销了对胡戈的上诉。

可跌落的口碑,让陈凯歌好几年都没晃过气了。

那几年,没有晃过气的来还有姜文。自从《鬼子来了》被禁,姜文也随之被禁止从事导演工作。

这一禁就是5年。

事情直到2005年有了转机。

这一年,姜文在欧洲电影节上碰见了一位分管电影的领导,领导一看见是姜文,就很热情。

领导上前打招呼:姜文,你发生什么事了,怎么最近不拍电影了?

姜文:不是不让我拍吗?

领导:是谁说的?

姜文:不是说有文件吗?

领导:哪里有文件了?这个文件根本就不存在,你姜文是谁,谁能拦得住你姜文拍电影啊?现在市场行情好,你一定好好的赚钱的把握机会。

姜文点点头,没说话。

2005年,姜文正式走出了小屋。

走出小屋后,姜文把上次归纳为自己作死,于是转头还转那些语言游戏,拍了《太阳照常升起》。

这是姜文最得意的一部作品,

也是他心中自己拍的最好的电影。

但很遗憾,这部电影并不卖座,非线性叙事和极具个人风格的姜文语言体系,让老外也看不懂电影,海外版权也没卖多少。投资6000万,只回收了2000万的票房,分成下来只收了1000万。

剩下的5000万,姜文全给赔了。

听到票房出来后,华谊的王中军感叹自己,自己躲开了一个陷阱。上一次,他投姜文的《鬼子来了》亏了5000多万,这次要是投《太阳照常升起》王中军和他的华谊又要亏5000万...

王中军觉得自己离姜文还是远点好。

但英皇的杨受成觉得,姜文是个人才。

这部《太阳照常升起》是英皇杨受成投的。

当时,华谊撤资,姜文在博纳的建议下,找到了香港英皇杨受成。

姜文是个很直接的人。

饭局上,姜文说:“大哥,这片可能不赚钱,因为它不是一个商业片,十有八九是可能要赔本的”

杨受成说:“我不要钱,我要脸。”

两个人聊得很愉快,不到2个小时就敲定了这场高达6000万的投资,姜文对杨受成的帮助,非常感动,电影上映的路演活动,姜文再三嘱咐主办方,把海报制片人杨受成的名字写的要大些...

杨受成也很感动。

可,姜文还是把他的6000万打了水漂。

从那天以后,姜文成了圈内的票房毒药。

再也没有人投资给姜文“送过钱”。

姜文赚钱那天,已经是6年后。

6年后的那天,杨受成笑的很开心,因为全世界的投资人都不相信姜文,但他杨受成相信姜文。姜文要拍《让子弹飞》,是他杨受成掏了这笔钱。

杨受成还给姜文联系上了周润发,

邀请周润发参演《让子弹飞》。

最后《让子弹飞》赚了6.7亿,庆功宴的那天,杨受成觉得姜文给自己赚了大钱,自己没看走眼,给姜文准备了800万的红包,但姜文没要,那晚,他搂着杨受成说:“大哥,你真的是比我亲哥还亲,但这钱我不能要,我也不能收,没有你,这片我拍不了,以后您事,您跟我说,我尽全力去做”。

晚上的酒很烈,大家都喝醉了...第二天,醒来后,杨受成收到了一条短信:银行卡到账800万元。

钱,是姜文转来的。

杨受成没说话,觉得姜文能出,当即决定:只要是以后姜文拍电影,有一部,他杨受成就投一部。

但很快,姜文下一部电影又赔钱了。

不过,那是5年后的事情去了。

在姜文沉寂3年,打磨剧本的日子里,

宁浩也开始逐渐登上中国电影的舞台了。

宁浩在破产之际,遇到了刘德华工作室的合伙人余伟国,余伟国觉得宁浩有才,援助了宁浩500万,钱虽不算多,但是余伟国不做限制,拿到这500万,宁浩想拍什么就拍什么,他不干涉创作。

余伟国的大度,让宁浩很感动。

回到北京后,宁浩就拿着这笔钱拍了《疯狂的石头》,这是中国商业电影极具代表性的一面旗帜。

他的回报率高达600%。

500万的成本换回了3000万票房。

这破了当时国产电影的投资回报率记录。

而买下《疯狂的石头》版权的中影集团董事长韩三平对宁浩说:“你以后的电影,没钱就来跟说,我来投,卖多少钱不重要,关键是要能挣钱,哪怕是你只挣1毛钱,我也愿意给你投。”宁浩点点头。

六个月后,宁浩偶然间看了一份资料。

巩俐跟张艺谋合作新片,要上映了。

这部电影叫《满城尽带黄金甲》。

早在9个月前,也就是2006年3月11日,电影《满城尽带黄金甲》开机前的新闻发布会上。

张艺谋就说:“这是一部准备了10年的电影,想让巩俐做一次女皇,一直以来都是我的梦想,她有这个气质和分量。”张艺谋这话说的很平静。

身旁的巩俐,掩着面,红了眼。

这是她第二次在公开场合面前哭。

第一次哭还是在1995年,活着的戛纳电影节。

那是1995年的戛纳电影节,

张艺谋当做全世界媒体的面说:一个导演总是想跟最好的演员合作,而巩俐是中国最好的女演员。

巩俐,泪如雨下。

这次戛纳电影节结束后不久,就传出了张艺谋要为巩俐筹拍《武则天》的信息。外界说,张艺谋动用了所有的人脉,请来了莫言,赵玫、苏童、北村等好几个国内的文学大家共同创作《武则天》。

就是为了给巩俐一个女王的梦。

为了这个梦,张艺谋压上了自己的名誉和金钱。

这部《武则天》投资1个亿,其中7000万是张艺谋自己的家底,然而令张艺谋怎么也没想到的是,后来电影剧本写完了,他跟巩俐分手了。

这部《武则天》最终泡汤了,不了了。

10年后,张艺谋终于实现了他的诺言。

繁漪,终于变成了皇后。

巩俐,终于成了女王。

为了一刻,张艺谋烧了投资人3.6亿的钱,是《英雄》的3倍多,甚至为了给巩俐那10分钟的镜头,张艺谋不惜动用3万多盆菊花、2万群众演员。

奢华与光,全都照到了巩俐。

2006年12月14日,《满城尽带黄金甲》在内地首映,首映当日拿下1500万票房,最后收官时拿下内地2.91亿票房,海外又卖了3个亿,最后全球票房7850万美元,2006年华语电影票房冠军。

美国《时代周刊》的年度十佳电影之一。

巩俐成了女王,

张艺谋,名与利,女人心,三收。

只是,他跟巩俐再也回到从前了。

2006年的这一年,各大八卦的都在写着春风得意的张艺谋和巩俐故事,没有人关注贾樟柯。

2006年12月14日,张艺谋的《黄金甲》首映时,贾樟柯把自己投资到600万的文艺片《三峡好人》

带上了大银幕,

贾樟柯在他的自传《贾想》里写到:在这样一个崇拜“黄金”的时代,还有多少人会关心“好人”?

然而结果就是——

黄金的时代,没有人关心好人。

文艺片,在中国彻底失势。

大家都想着求变,2012年,台湾有个叫侯孝贤的人,拍了一部半文艺半商业化的《刺客聂隐娘》。

这部《刺客聂隐娘》海外的成绩不错。

导演侯孝贤还拿第68届戛纳电影节的最佳导演,

但很遗憾的是,这部电影成就了导演,却没有成就投资人,9000万的投资换回来5500万票房。

侯孝贤又赔了。

而就在恰逢这时,有部叫《泰囧》改变了中国电影的格局,这部电影是突破了10亿,

是中国内地首破10亿票房的本土电影。

国内的投资人也很敏锐的嗅到,文艺片在内地彻底失去了市场,没有人再会来给文艺片投资了,

商业化,大资本时代,正式开启了!

大资本时代下,

第六代导演,刚露出头,又被打成了地下电影。

第五代导演,也不得不向商业化低头折服,连“红楼梦”都没看完的李少红去拍了新版《红楼梦》,陈凯歌去拍了自己向来反感的商业电影《赵氏孤儿》,此后陈凯歌的电影口碑并不好。

人们纷纷开始质疑起了陈凯歌的能力,

年轻人们开始把枪口对准了,中国第五代导演,不批评张艺谋,陈凯歌,不算是合格的文艺青年。

可,他们又何尝不想努力一把呢,

这些电影的前辈们,一辈子都想要把电影带向国际舞台,让更多的人看到了中国电影的光辉。

2013年,好莱坞巨头之一“传奇影业”找到了张艺谋,传奇希望能由张艺谋执导一部中外合拍大片。

好莱坞巨星,马特·达蒙也会参演此片。

张艺谋对此并不心动,早在很久之前,他的《十面埋伏》在海外卖版权的时候,他就有听说传奇影业的结构很复杂,财务不好看,内部权力斗争斗的很厉害,张艺谋并不不想参合他们的内斗。

但,传奇影业提出了一个张艺谋无法拒绝的条件:

这部电影可以利用传奇影业的自家以及合作伙伴的发现渠道,可以在全球上万家电影院同时上映。

张艺谋心动了,哪一个导演不想自己的作品,被全世界的人看到,于是,没多久,张艺谋答应了。

但,拍到三分之一的时候,张艺谋就知道这片子要烂,传奇影业的话语结构,远比他想的要复杂。

在《长城》的拍摄期间,

整个传奇影业公司的大小职能部门的领导们,都拥有修改的话语权,而张艺谋作为导演,没有任何修改剧本的权力,一切都得听上面的。

于是,在各方的博弈中,张艺谋硬着头皮把这部电影拍完,他知道这部电影,上映就会完蛋。

果然2016年12月,电影上映,票房惨败,口碑惨败,铺天盖地的“张艺谋已死”...张艺谋没死,

说的是张艺谋的电影艺术死了。

但就在此时,有人的灵感醒悟了。那个靠抄袭起家的郭敬明,靠着电影《小时代4》赚了几个亿。

他,郭敬明,凭借着一部在2006年《小时代》正式开启了“流量IP时代”。中国内地电影的黄金年代,随着张艺谋在商业市场上的惨败——

正式宣告死亡。

流量当道,有的人被迫跟他们同流合污,有的人选择,远离电影,下海经商,不再回头,也有人就像姜文那样,决定站着把钱给挣了。

给站着把钱挣的人,终究是少数。

对于普通人而言,他站不起来。

2017年10月12日,有个叫胡波的人死了,死在了他热爱的电影上。死之前,他只留下了一句话:

“这么多年,我从来没想过一个问题,

电影是什么?电影就是——屈辱、绝望、无力,并使人像笑话一样活着。

胡波用死,成就了传奇。

但,他其实可以再坚持坚持,再坚持几个月,就能彻底等来吴京所开启的“古典浪漫年代”,终究那IP与流量至上的吃人资本年代。

吴京的《战狼2》终结了流量的时代。

在越发粉饰太平的“黄金年代”,吴京一直都在思考:我们靠什么样的“魂”去提振我们的电影呢?

好莱坞的魂,是科技。因为好莱坞的背后,其实就是超强的文化工业体系的象征,几十年科技的进步,一直推动了电影进步,但在这个过程中,为了去凸显这个进步的科技,势必会丢掉一些核心情感上的因素。吴京知道模仿特效没用。

因为谁,模仿好莱坞谁死。

吴京还是想回到,过去,去想“我们的魂”到底是什么,思想想去,吴京还是回到了他最初的“武侠”,就想过去的金庸和古人的七侠五义,民族文化和特色才是我们真正的魂与特色。

于是,吴京把这些包装进了他的军事动作片,这把火烧的很旺盛,但是烧空了情绪,一片黄土地也烧成了荒芜,但吴京很坚持,他一直觉得,电影的关键在“传统文化里的侠”

你再写侠义,很多人都不信,哪有侠义啊?你如果讲手足情,他们都是独生子女,又很难体会到。

那写什么?现在女性也独立,如果还用以前的方法去诠释侠义就不对了。

那些英雄——医生护士、军人、警察、戴着口罩冒着生命危险的人体现的都是侠义精神。

用什么样的细节去表现现代侠义,

用什么样的反派去衬托现代侠义,

这是我们要去思考的问题。

侠义要不要变,还是靠打吗?我们的真善美跟侠义还是相通的。

现在是热兵器时代,如何用“武”去衬托“侠”?这也是一个课题,而且会很深,但是没有人去研究。

吴京说的是对的,

只是只是在越来越按部就班的市场里,以及那些电影杀手的帮凶——营销号里鼓吹的里面。就像过去他们疯狂迷恋李安的《卧虎藏龙》和张艺谋的《英雄》一样,国内刮起了一阵模仿吴京秀。

谁红,他们跟谁。

再也回不过去那个穿着破鞋,漫山遍野跑的年代,

跟历史上的法国电影的新浪潮,意大利的新现实一样,

而吴京开辟了一个属于中国电影人价值观表达新战场后, 能站在他旁边的人终究也只是少数。

属于中国电影过去30年的黄金岁月,

终究还是过去了。

寒冬里,人们等着下一个的春天的到来。

参考文献:

《北京电影学院78班回忆录:破格录取张艺谋》

《莫言的自述》

《莫言与张艺谋》

《红高粱》:那片神奇的高粱地

《回“谋”20年:张艺谋电影之路全放送》

《张艺谋与陈凯歌:一个师门的两杆旗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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