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山有多少台阶(行走的“泰山脊梁”)

“不高的身材、黝黑的皮肤,挑着一副扁担,速度不快,但一步也不停地向山顶攀登。”这是作家冯骥才眼中的泰山挑山工;“内蕴厚重的泰山精神,你忝列其中,博大精深的泰山文化,你挑起一半。”这是泰安人眼中的挑山工。泰山海拔1500多米,有6000多级台阶,负重的挑山工行走在一级一级石板路上,不仅是泰山的一幅风景,更是行走的“泰山脊梁”。

刘立平:“赶上了挑山工的好时候”

出生于1978年的刘立平是泰安市徂徕镇水泉村人,做挑山工5年,是泰山中天门挑山队最年轻的一员。笔者见到他时,刘立平正忙着把自己的被褥搬进新建好的“家”里,一路小跑着进屋铺好床铺后,高兴地说,“我赶上了挑山工的好时候。”

在泰山海拔800米的山坡上,矗立着一栋整洁明亮的青砖瓦房,一共5间,最大的一间共有7张上下铺,这里就是新建的“挑山工之家”。旁边较小的两间,一间是家属房,一间是挑山队的临时办公室,也是挑山工们的备用宿舍。靠东的两间分别是厨房和洗涮间,里面有煤气灶、太阳能和洗衣机,拧开水龙头就有凉水、热水,在门口站着的挑山工们看着就高兴。

“5年前刚干挑山工的时候,住的条件可没这么好。如今,厨房里能做上喜欢吃的饭,夏天担完货能洗个热水澡,回到宿舍就像回了家一样。”刘立平说,“心情可酣畅了,去年泰山管委工会还给我们入了保险,挑山工的安全有了保障。”

张洪平:很有成就感

今年63岁的张洪平,是挑山工队伍里最年长,也是挑担时间最久的。

每天凌晨5点,张洪平就背上上百斤的货物上山,一天平均4趟。从中天门到南天门3公里的距离大约有5000个台阶,虽然每次送货的距离不一,但一天下来,张洪平至少得走上1万级台阶,其中还包括十八盘那一段70多度的陡坡。

做挑山工那年,张洪平只有22岁,“父亲说我体弱干不了这个,我偏不信。”这一较劲就是41年。刚开始,五六十斤的货物挑着都吃力,到后来,200斤的货物挑在肩上说走就走。“刚干那年,挑山工总数将近400人。中天门汽车站、发货站还是一片荒野,南天门上没有一家商户。后来,愣是靠我们这些人抗大件、百十个人抬建筑材料,慢慢地,中天门建了索道,天街附近的商铺多了,也繁华了。泰山旅游发展起来了,我们挑山工心里啊也有成就感。”

这份“成就感”的背后是辛苦。“建中天门索道那年,100斤货物才1块钱。为了省钱,饿了就吃地瓜面子煎饼就口咸菜,要不就是馒头就口白开水。冬天冷得很,全靠酒来救,每天都得喝点酒暖身子。”

“怎么坚持下来的?”笔者问。

“干挑山工,脚踏实地,不偷不抢靠自己。只要能干我就会继续。”张洪平回答。

挑担挑得久了,张洪平和一些游客成了朋友。送完第四次货,交接结束时已近傍晚。身上没了货,张洪平迈着轻盈的脚步,无论多陡峭,他总比别人快半拍。下山途中,有游客问他多大年纪,他用手先伸个6,再出个3;问他担子有多重,他再伸个1,即100斤。“做挑山工再苦再累,有一个原则就是讲信用——对游客守规矩,对商户负责任。这么多年,我还没有一个签不上字的货单哩。”张洪平笑起来,脸上的褶子都舒展开了。

赵军:“护好挑山工是我的责任”

今年41岁的赵军,是2010年加入泰山挑工队的。但他成为挑山工,完全因为他的岳父赵平江。赵平江是上一代挑山工队队长。“岳父有两个心愿,一是维护挑山工权益、重振挑山工队,二是给泰山挑山工申报非遗。”

“几十年来,中天门的挑山工来了走、走了来,很多都没能坚持下去。但凡能坚持下来的都有着一种难得的毅力,挑山工精神让人震撼。”赵军说,他的工作重心更多地放在维护挑山工权益和传承挑山工精神上。

担子要想挑得稳,首先得吃好。“一般来说,午饭由挑山工们自己定,他们爱吃什么给我写个单子,第二天我送上山来,每天做新鲜的吃。”赵军说,“挑山工只管专心挑货,将货单汇总到我这,我会统一跟商户结算。如果货单有问题,钱也由队里先垫上,绝对不会少了挑山工的。”

“性实在,不谈空。步步稳,担担重。”北大学者杨辛写的《泰山挑夫颂》,赵军能一字不落地背下来。“挑山工真的是这样,重达百斤的担子压在肩上,确实‘担担重’,一步走不稳,不仅货物受损,自己也危险。他们不觉得自己干了多大的事儿,就是脚踏实地地走好每一步。这是我理解的‘挑山工’精神,护好挑山工是我的责任。”赵军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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