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石头（外一首）

文学｜石头（外一首）

石头

大碑山、大悲寺、大背湾

群山绵延，眉目清秀

贺家院子旁，在一处叫作仰天窝的场合

山风浩大，松涛阵阵

父亲弯下腰

用他以前结满茧巴的双手

就像挥起那把最锃亮的锄头

和最上心的钢钎

翻捡一块扎根地底的岩石

褐色的石面，斑驳的缝隙

多像我们额上的皱纹，真实而质感

青苔在外表包浆了一层又一层

多像我们那些被沉淀的往事，湿润而亲密

这块石头，在大山里栉风沐雨

愣头愣脑敦厚的石头

一辈子未经大江大河的洗礼

父亲说，他幼年时在岩石各处的山里捡拾很多的柴禾

烤暖整个冬天和四序灶台

朝旦夕夕，我们把这块石头捡下山吧

他的孙女小花说，把它摆放在凤凰路小院蓝雪花旁边

如此有了根

石头也会生花

风雨里

谷雨已过

看着月光把天上的风和雨

昼夜不息

寂静地洒在小院

一股地底的力气

在军号里

抽芽，攀援和上升

这么多的万物

阅读不同的篇章和颜色

在我眼中的金弹子、柿子、葡萄、桂圆

另有长命花和油橄榄

这些都是我与幼年小花商定培植的花果

另有当年妈妈留下的橙树

它们，都在风雨里坚强地荡漾

在声势赫赫的十万风雨里站立

它们，都在期盼天空

攫取风雨中的旷野乡愁

风雨里，有山谷的回声

你看，它们像不像那些不灭的渴望

无论在傍晚和拂晓

无论往日方长

朝着明天的朝向

天天都在潇洒脱洒地展如今人世的站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