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懂滨州这座城
一河与一城
王磊斌
九曲黄河十八道弯,而滨州处于尾闾。
所谓乎滨州者,千余年前,因依河傍海而得以此名。
此中所依之河,便是那悠悠“黄河”。
滨州依黄河而建,缘黄河而兴,因黄河而美。滨州人的血液里流淌着黄河的憨厚与淳厚。
可以说,正是那一抹亲密的黄色作育了幸福斑斓的滨州城,养育了四百多万勤朴良善的滨州人。
(一)
“汤汤大水方割,荡荡怀山襄陵,浩浩滔天”。在此绝境下,有一人领着万万大众,荷着石斧、蚌耨、水耜,一仰一合间,疏浚河床,开凿渠道,终将洪患引入了大海。
这便是“禹疏九河”的传奇。
“禹疏九河”可见载于《尔雅·释水》,九河指事先黄河卑劣的九条河,此中的胡苏、徒骇、钩盘、鬲津、马颊五支河流,途经的便是昔日里的滨州。故而有曰,滨州,曾乃是大禹治水的主战场。
《尚书·禹贡》纪录:“大陆既作,岛夷皮服,夹右碣石入于河”。此文说的是大禹治水的方略,从源头办理,先是“敷土,随山刊木”,接着劝导漳、恒、卫水,最初“夹右碣石,入于河”,使之“九河既道”。文中的“河”指的是古黄河,而“碣石”便是如今滨州无棣县碣石山镇的碣石山。
碣石山地处黄河古道,属于汗青上的九河之域,是大禹疏浚九河的入海处。碣石山无愧为黄河故道的“化石”。几千年来,它沉淀了、粘附了厚重的黄河故道文明,更凝结成了中华民族发奋图强、艰苦屠杀求保存、求展开的刚强意志与卓绝精力。
(二)
2500年前,在惠民县南部的一处坡崖上,有一人面向黄河而立,西风凛凛,其腰间的佩剑显显露一道彻骨的寒意。大河滔滔东流去,他徐徐地吞吐出一句:“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成不察也。”
兵书之大者,在沦丧处拯救,在边沿处创生,故存亡成毁里兵争系之,系于天地则办法不凡,伶俐生焉。
这位面黄河而长吟者,便是那兵圣孙武,其传世著作《孙子兵书》被誉为“兵经”,是为武经七书之首。史迁曾云云评价孙武:吴国“西破强楚,入郢;北威齐、晋,显名诸侯,孙子与无力焉!”
一位智者,一部兵书,“智者智城”的滨州,滔滔的黄河水奔腾不息,支配自有威仪,席卷宇宙宏伟之景象。数千年来,兵圣孙武的伶俐流淌在滨州人的血脉中,传承于滨州城的基因里,凝成了滨州文明最深层的内核。
真所谓,尚武遗风,铸就滨州有勇有谋之俊杰台甫。
如今,在孙子兵书城内,我,亦单独一人,穿过具有千年汗青的古城墙,见到重达30吨的石雕孙子像,然后徐徐步入序殿、兵书十三殿与泽世殿。驻足于武圣府,见证了一场场以《孙子兵书》在各个时期中运用的战例,尤其是那3万赛过20万的经典一役,只需凝思静想,耳畔边便会传来千年前那打击的擂鼓阵阵与那军号声声。
(三)
在黄河厚积的泥沙中,每一道圈层里都交织伸张着中华文明的根。
譬如,在滨州邹平发明的“丁公陶文”,将关于笔墨的汗青又溯回了近千年。
照旧在邹平,一则“划粥断齑(jī)”的成语终年被乡人们称道。
少时的范仲淹,有一段工夫在邹平县长白山醴泉寺念书,生存十分艰苦。他熬上一盆稀粥,颠末一个早晨的凝结,第二天就将其划成四块,这便是“划粥”,早晚各取两块食用。佐餐的菜蔬就是天然生长的野菜。他把野菜弄碎,拌上油盐就餐,这便是“断齑”。醴泉寺念书三年,范仲淹就如许过着“划粥断齑”的贫困生存,贫而笃学,终使其“少有大节,其于繁华富贵。毁誉欢戚,无一动其心,而慨然有志于天下”。
“后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致以天下山河的抱负志向,创始了人臣“文正”榜样。晚年,范仲淹再回滨州,接待同亲甚是敬重,并且留下了“礼参”的优美地名。
自古忠孝难两全,但滨州却做到了忠孝双全。大忠者,滨州有范公;大孝者,滨州有董永。
提到董永,天然便会想到“天仙配”,这凄美的恋爱神话在官方几乎是众所周知,用滨州的一句俗话来说,就是“刚熟哩”。
滨州博兴人董永是一名贫困的农家子弟,少年时失掉母亲,伺候父亲至孝。耕作时,他“鹿车载父”;父亲去世后,他“卖身葬父”,被选为二十四孝之一。他的孝行“孝冲动天”,致使于“象耕鸟耘”,致使于仙女下凡,以身相许。
“为夫守孝已三天,哀思万分泪流干。老夫含泪归西去,葬父手中无银钱。头插稻草街前站,日出日落又一天。口中不住大声喊,卖身卖身啦......”如今,在被誉为“吕剧之乡”的滨州,但凡喜好吕剧的男女老小,皆能随意吟唱出吕剧《孝子董永》中的那么几句唱词。
孝承千载,大爱滨州。“举假以扶养,佣作致甘肥”的孝行在滨州城致使整个中原大地上世代歌唱,浸润民意,培根育德。
(四)
迂回百转的黄河浩大奔腾,携势东下,润中原,富齐鲁,穿行滨州3县3区近百公里,构成了一条得天独厚的“黄河景色带”。
九曲黄河弯曲处,岸芷汀兰;绿水红花围绕处,民意入湾。以水为媒的滨州城,有着阡陌纵横的水系,外地号称“四环五海三十六桥七十二湖”,可谓水中有城,城中有水,水城意会,互补减色。
安步于滨州城,随意停顿处,便能见一方茂林,一顷碧波,百鸟啼鸣,苇草青青,河水苍苍,好一派绝美胜景。尤其关于我这个喜水的外乡客来说,行至滨州,诚如归矣。
疑是平川起蜃楼,景色两岸画中收。在滨州城的山光水色中,只需那一座“黄河楼”,可以览尽千古风情,唱罢千年故曲。
黄河楼取“灰红”为色彩,寓意气势恢宏。在黄河楼每一层的挑檐处,用浪把戏式代替了古修建常用的吻兽,逐求“黄河之水天上去”的后果。
登临黄河楼最高处,临不雅滔滔黄河之水,以为长河奔腾不息的壮阔,豪饮北风,思古念今,颇有一股“荡胸生层云,决眦入归鸟”的望岳之感。再向南远眺,可明白地上悬河从“空中”流过的神奇与壮不雅。
黄河落天走东海,万里写入胸怀间。立于黄河楼,在汗青的波涛与光阴的长风中,可以望见,在黄河三角洲的这片热土上,已驰过千年岁代人,览尽百舸争相过。尤其是那黄河打渔张灌区“三闸并立齐飞潮,引水东去共听涛”的壮举,可谓旷古烁今。如今,拥依在“新黄河时期”里的滨州号,兴湾港,阜商门,开发新航道,正扬帆笛鸣,通向四海八方。
(五)
要读懂一座城,就要去走走那城里有年初的地界。
在滨州,有一座依托千年永安古镇而复建的魏集古乡村,黄河文明、鲁北民俗文明、古镇文明在这里融汇。
在魏集古乡村,有这么一条石板老街。青砖青瓦青石板,木门木船木桌椅。在这里,光阴与年代都刻留下了自但是然褪却并老去的遗迹,攀援着爬山虎的废弃老屋古井、掉了漆的店肆板门,木质玻璃老窗后几近风干的黑帘以及残损破旧的房梁石兽等。巷面那狭长的青石,像漫长的老胶卷,每一格都是故事,有的颠末数百年的洗礼,已经被磨得锃光瓦亮,其间的漏洞末还簇着嫩嫩的青苔。
这条老街,在唐朝时分布于永安古镇中,当时街道两旁店肆林立,可谓繁华不凡。铸丰堂铁匠铺里的打铁声,老古井酒坊门前掌柜的叫卖声,元溢祥辣子坊把式伴计们起灶捋酱的鼓劲声,再配以门前街角那些豆腐、猪下货、烧鸡和驴肉等小吃的呼唤声,加之络绎不停的各地商贾,狭长的街巷溢满了不息的人流,即使是在沉沉的夜里,巷中小酒馆里的觥筹交织与浅唱轻吟声仍旧靡靡。
光阴流逝,星移斗转,黄河改道,繁华梦止。
而如今,走在老街上,寥寥火食。留守的人儿零散地坐在小板凳上,晒着懒懒的阳光,喝着泡烂了的老茶,欢愉着所谓的光阴静好。几乎家家屋檐下都晾着干豆角,几处老门前七八只野猫伸着懒腰,有的闲庭信步,有的裹在暖阳里打盹,有的拨弄着老自行车垮掉的链条,人近而不畏,只管挠弄着身上的毛发,专注着本人如今的营生,连轻瞟行人的力气也显得真实多余。
老街的前面是永安船埠,是熟习且又生疏的芙蓉河,枕听着水流汤汤,不经意间地仰面望去,石板桥、石拱桥重堆叠叠,总是生起置于江南的错觉。
(六)
滨州美,黄河汤,两岸驻花香。滨州秀,舟帆张,点点青山光。夜澄澄,水铃铃,今夕月色朗。词悠悠,曲袅袅,渔鼓戏响亮。
古黄河,故道宽,画舫霓虹舟鳞集。滨州渡,际沧海,橹声喧阗闹河廊。帆樯织,烟雨浓,天菁水华厚佳泽。仗齐鲁,滋万民,黄河楼上摘星河。
黄河水,穿郭墙,枕水而眠润滨江。鹤伴山,汇清风,赤蓬燃霞,鹤舞鸥翔,形胜景秀隽誉扬。广袤苑田万万里,孝智名都出佳士。范私德风颂,霑被佑昌荣。
(作者系泰山学院教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