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殓师(80后入殓师:每年处理5000具遗体,从不参加婚礼,被亲妈嫌弃晦气)

80后入殓师:每年处理5000具遗体,从不参加婚礼,被亲妈嫌弃晦气

吴津娜曾经无数次梦见过那个出了车祸的日本小姑娘。

那是她在日本从事入殓师工作时,接触到的遭遇意外死亡的客户。

女孩曾在剑道预赛中获得第一名,在参加决赛的路上却出了意外,生命永远定格在了12岁。

车祸现场无比惨烈,即使吴津娜见过的遗体不计其数,但那个面目全非的孩子,还是让她心生恐惧,下意识地想掉头就走。

可是,如果一走了之,就意味着,女孩只能带着遗憾离开这个世界。

看着孩子奶奶哀痛欲绝的眼神,她无法置之不理。于是吴津娜按照小姑娘生前的照片,修复了整整30多个小时。

吴津娜没注意到,女孩的奶奶已然泪流满面,“感谢你让我们看到了她原来的模样。”

那一刻,吴津娜觉得一切都值了。

入殓师,勇敢且孤独

1984年出生在上海的吴津娜,是家中的独女。12岁前,她的记忆里都是快乐。

可是12岁那一年,吴津娜最爱的姨妈遭遇车祸丧生,遗憾的是,她却没能送姨妈最后一程。

由于车祸的撞击,姨妈的遗容惨不忍睹。父母担心女儿会留下心理阴影,便没有让她去见姨妈最后一面。

这成了吴津娜心中无法抹去的遗憾,她对父母的怨气也由此而生。

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吴津娜开始了解殡葬行业。16岁中学毕业时,吴津娜放弃了中考,转身备战殡葬专业的考试。

由于准备充分,她成了福建省民政学校殡葬专业的一名学生。

之所以要选择这个专业,是因为吴津娜想为像姨妈那样不幸逝去的人做些事,让他们留下最后的体面。

等父母知道她悄悄改了志愿的时候,中考已经结束,木已成舟。

她的自作主张让父母很生气,更无法接受女儿将来从事与殡葬相关的工作。

父母一气之下,把吴津娜关在家里。

她绝食抗争,最后虚脱晕倒在房间里,被发现后送去急救。

无奈之下,父母勉强让步,同意她去民政学校上学。

但,从此之后,父母很少主动跟她说话。

吴津娜倔强地不肯低头,去民政学校报到都是自己拉着行李箱孤身上路。

在民政学校学习期间,她没回过家。

但毕业实习,一定是需要征得父母的签字同意才能去的。

她打电话跟爸爸说了这件事,电话那头爸爸迟疑了一下说:“那你回来实习吧。”

吴津娜联系了家里附近的殡仪馆实习。

实习期间发生了一件事,让她更想逃离这个家。

家里每逢农历初一、十五都要祭祖。

那天,是农历初一。祭奠结束后,客厅供案上摆放的祭品中有个苹果没放稳,滚落在地上,她路过时,顺手捡了起来放回原处。

而再次走过客厅的时候,她发现那个苹果不见了。

她告诉自己不要多心,但还是忍不住问妈妈:“怎么少了个苹果?”

妈妈头都没抬地回了句:“你那手摸过死人你不知道吗?你摸过的水果怎么能上供。”

吴津娜瞬间寒心透了。

她等待一个再次逃离的机会,能走多远就走多远。

很快,机会在她毕业的时候到来了。

毕业实习结束后返校,恰逢与学校合作的日本爱知县丰川市东海典礼株式会社,在中国招纳实习生。

吴津娜深知,在殡葬这个行业,如果没有经过大量实操磨练,是无法成为专业入殓师的。

较早进入老龄化的日本,殡葬业在国际上标准化、成熟度、专业化最高。

吴津娜毕业成绩是第一名,只要肯去日本,不仅不用交学费,还有学校提供的全额奖学金。

她怕父母阻拦,自己签了协议,出发前才打电话告诉父母。

电话那头的妈妈愤怒地喊,“我就当没生你”,喊完,便挂断了电话。

吴津娜彻底斩断了对家的最后一丝挂念。

2003年,19岁的吴津娜踏上了异国求学路。

唯愿遗属了无遗憾

吴津娜本以为,专业成绩优异的自己能够出类拔萃。

但在日本,却并不是一帆风顺。

在以“做事极致”著称的日本,对入殓师的工作要求极为严苛。

工作中,要在规定时间内完成沐浴、洗头、更衣、修复、化妆流程,全程环环相扣,不容出现一丝差错。

经过三年的实习,最终拿到合格成绩的同学,寥寥无几。凭借着坚韧的毅力,吴津娜硬是坚持到了最后。

在日本实习三年后,吴津娜终于有资格进行实操了。

可第一次,她就犯下了很大的失误。

在给一位阿婆整理遗容的时候,由于她过于紧张,手颤抖到把头发薅下来了一绺,给死者造成了二次伤害。

导师立即就让别人换下了她,并且冲她骂,“滚出去,你这个笨蛋。”

吴津娜哭着跑了出去。

但她知道,导师是对的,二次伤害是对逝者的不敬,这种事情绝对不能发生。

逝者的亲属本来就很悲痛,如果再出现“二次伤害”,就会雪上加霜。

即使吴津娜练习了千百遍,可触摸到冰冷的遗体,她还是无法镇定如常。

那次失误之后,她把平常训练用的塑胶模特的头发请人改装为丝绸抽丝。因为抽丝比头发更软、更容易脱落。

用抽丝练习比用头发练习难度要高很多,但只要掌控住手感,实际操作中,效果会更好。

足足“虐待”自己一年后,她才找到了适合的手感。

除了头发上的操作,还有更多的难关等着吴津娜。

为了遮掩肤色的苍白,她为逝者精心选择了提亮面膜,在15分钟之内能够迅速起效。

再加上修色化妆,她竭尽全力帮逝者复原生前的面色。

送别的亲属都很感动于她的细致,感谢她让自己看到逝者如生前般的面孔。

凭借着超人的努力,吴津娜晋升到了高级技术总监的行列。

要知道,在日本殡葬服务这个行业,竞争异常激烈。

一个语言靠现学,不善沟通且没有人脉的异国人,想做到这一级别,只能靠“虐待”自己。

一切如吴津娜当初的设想:她得到了同行的敬重、专业的技能,还有丰厚的报酬。

但,她总觉得似乎仍旧缺了点什么。

直到遇见了那个失去妈妈的小男孩。

那是一个因肝癌去世的女人,死亡时腹部已充满积水。

当吴津娜和助手到达指定地点、准备为逝者整理遗容的时候,逝者6岁的儿子死死攥着妈妈的手不肯松开。

吴津娜蹲下来,平视着那双清澈的眼睛,问他:“你还有什么心愿吗?”

小男孩被她的温和所安抚,迟疑了一下问:“你能让我的妈妈穿上她心爱的花裙子离开吗?”

逝者的床头放着一条叠得整整齐齐的花裙子。

吴津娜目测了一下逝者已经肿胀的腹部,对小男孩说:“可以,但需要你离开5分钟,行吗?”

小男孩慢慢地松开了妈妈的手,转头离开了房间。

5分钟后,吴津娜和助手已经把逝者腹水抽出,并为她穿好了花裙子。

小男孩回来了,看到妈妈安详而美丽,如同平常一样。

他深深地向吴津娜鞠了一躬,小声说:“谢谢您,我的妈妈就是这样子。”

这句简单的话瞬间击中了吴津娜,她几乎已经想不起自己妈妈的样子了。

她这才意识到,离开不是爱的死亡,冷漠才是。

她反问自己:“如果一直怨恨父母,那逝去的姨妈会怎么想?”

她已经离开上海10年,几乎每天都在接触死亡,所以她应该比别人更加懂得:父母在时,人生尚有来处,父母离开,人生只剩归途。

如今,父母已经年过半百,她,该回去了。

冷漠才是爱的死亡

2013年,29岁的吴津娜回到了上海。

第二年,她在上海注册了以“礼仪服务”为主要业务的公司。

她不能轻易放弃多年事业上的努力,又很想消除跟父母间的隔阂。

吴津娜和父母商量后有了办法:有空闲的时候,就约在外面聚会,她不进父母家门。

她离开上海这10年,家族中陆续有亲人老去,这给父母带来无比的哀痛。

如今,他们也理解了女儿职业的意义所在。

父母的老邻居王伯突发脑溢血离世,王伯的儿子从国外飞回来奔丧,看到父亲最后的遗容很安详、很体面,对着忙前忙后的吴津娜深深地鞠了一躬。

去送别的老邻居们也放下忌讳,开始跟子女唠叨自己的后事。

目睹身边的人离去,他们已经意识到自己生命在倒计时,却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个先来。

那些没有经历过死别的人,还只是在电影中看到过相关的内容。

日本电影《入殓师》中有个片段感人至深:

妻子去世后,入殓师给她画了一个美丽的妆容,悲痛欲绝的丈夫趴在棺材上久久凝视,慢慢地,他变得平静了许多。

他向入殓师鞠躬说:“特别感谢,你们让我想起了她最美的样子。”

入殓师修复的,不仅是容貌,而是一段记忆。

也正因为这点,入殓师在行业内被称为修复“蝴蝶鳞片”的人。

可在世俗的眼光里,他们却被人视为“不吉利”的象征。

这个行业的从业者,除了在同行内能得到理解,基本没有其他朋友。

他们的恋爱婚姻,也只局限于同行。

在这个行业久了,社交范围变得越来越小,甚至自己都主动避免出门,只为了躲避知情人异样的目光。

冷漠的人带来的寒意,比故去人的体温更冷。

在吴津娜看来,死亡不是最可怕的,世俗的歧视才是。

从决定进入殡葬行业的那天开始,吴津娜就没有退缩过。

送给亲友的节日礼品会被当面拒绝,从未有机会参加别人的婚礼,甚至曾经一度被亲妈说晦气,但吴津娜依然觉得自己的选择是有意义的。

她帮助了很多像姨妈那样不幸的人,为他们送去最后的体面。

从16岁决定入行到今天,她坚持了22年。

捷克剧作家哈维尔曾说过一句话:“我们坚持一件事情,并不是因为这样做了会有效果。而是坚信,这样做是对的。”

END .


【文| 莲佳

【编辑| 天天展颜】

【排版 | 毛毛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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