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本军婚文,《归路》《城池营垒》《你是长夜,也是明灯》必看!
大家好,我是乐宇吖!最近很多书迷都反映不知道看什么书好,不知不觉地就陷入了书荒的境地,作为老书迷的小编对此也感同身受。今天小编继续给书迷们介绍好看的小说,分分钟让书迷朋友们看上瘾不睡觉!看好的话记得收藏,不怕以后再书荒了!
3本经典军婚文,《归路》《城池营垒》《你是长夜,也是明灯》
第一本:《归路》作者:墨宝非宝
简介:
人生昧履,砥砺而行。晨晓,照归路。这篇故事送给你。
入坑指南:
心突然很重。
随着越来越沉闷的起搏,一跳一跳地疼。
归晓都不敢细看那小男孩的眉眼:“我去下洗手间。”
“阿姨,洗手间就在出门右转,下楼梯,四楼、五楼之间,”说完,小男孩从座位上起身,乖巧地将桌旁座椅一个个都拉出来:“叔叔、阿姨请坐,来二连浩特就是我们的客人……”
众人笑着夸赞小男孩的声音,被关在身后的门内。
归晓怔忡在门外,眼看着身边有人推着半只烤羊经过,伴着浓郁烤肉香气,她仓促让路,后退。
心慌牢牢的,落不下来。
怕被人看到自己不对劲,索性就按照小男孩刚才话里描述的走到走廊尽头,右转,下了几步台阶,去四楼和五楼转弯处找洗手间。
直到,站在门外,归晓茫然看着洗手间上“男”的牌子,愣了好一会儿。
慢慢的,找回了一些理智。
十一年前他离开北京,十年前两人分手,这个孩子,七八岁的样子也很合理。
所有都合情合理。
所以归晓你还想找他干什么呢?
“看什么呢?”有声音在身后出现。
归晓一个激灵。
右手侧铝制的玻璃门被从外拉开,路炎晨手里夹着半截没抽完的烟,靠在门口,微眯缝着眼打量她:“女的在楼下。”
她“噢”了声,转身。
“回来,”路炎晨在身后说,“我抽完烟带你去。”
“不用。”她继续走。
“我让你回来,听见没有。”路炎晨声音一沉。
归晓脚步一停。
不就是当初我甩的你吗?你孩子都有了,还一副我欠你的态度做什么?
归晓狠咬牙,回头:“没听见。”
路炎晨抿着嘴角,挑眼瞅她。
又低头抽了口烟,吐出个不太成型的烟圈:“没听见,你回头干什么?”
……
“人家姑娘不想搭理你不行啊?”路炎晨身后,一个看上去三十岁出头的硬朗男人将手里的烟头掐灭,“别介意啊,我们路队,啊不,是前中队长这刚退伍没几天,闲得发慌,阴阳怪气。”
归晓诧异看他:“你不是说——”今年吗?
路炎晨一笑:“刚办完,下边的手续还没走,现在无业游民一个。怎么?觉得请我吃饭不值了?”
……
他身后男人忙打圆场:“姑娘,别介意啊,我们路队说话特呛人。”
归晓当然知道,他是什么人。
照他表妹的话说,路炎晨这个人骄傲的很,太聪明,看的太明白,谁心里摆着什么小九九都一清二楚。越是亲近的人,他越不让你装。
那时两人认识一年多了,归晓喜欢他喜欢到往胳膊上刻他名字,可还是装矜持死秉着,每星期三、五合唱队排练,或者音乐课才会绕到高三教室,装着去排练、去上课。
顺便能瞄他两眼。
他是复读生,就在教室最后一排,下课时喜欢翘着椅子背抵墙,和几个男生闲聊。
她经过,时常会有小半截粉笔头丢出来,她还装傻装被吓到,矜持地去看他,发现他和没事人似的继续玩着手里剩下的粉笔头……后来在一起了,归晓装着天真无邪地问他:“你那时候怎么总喜欢丢我粉笔头啊?是不是暗恋我?”
他会微眯起眼睛,瞅她,不回答。
再被逼问急了,就会冲她笑:“你总在我眼前晃,不就等着我搭理你吗?”
她被戳破心思,扭头就走,被他抓着上臂拉回去。虽还挣扎着,可心里美滋滋的想着能等来一句好听的话了,没想到他又是低低地笑:“这不就在等我拉你回来?”
……
身后男人继续补充:“其实路队是还没想好要不要回北京,犹豫呢,也不算无业游民,最多算短期失业。”
“不一定回去。”路炎晨将烟头在窗台的雪上暗灭,那漆黑眼睛像泡在观景池里的黑色卵石,带着水光,却冷冰冰的没情感。
归晓看雪地上的一点光消失,让自己努力,做一个淡然大度的前女友。
“带老婆孩子回去总会很麻烦,弄户口也麻烦,你如果有需要帮忙的可以找我。”
安静。
路炎晨和身后的那个男人都有点表情诡异。
路炎晨默了好半晌,对身旁男人一笑:“你儿子又使坏了。”
归晓怔了一怔。
“不至于吧?那小子怕你,不太敢给你使坏,”秦明宇讪笑,“也有可能最近胆儿肥了。”
挺硬朗的一个汉子,提起自己儿子愣是脸红了:“我那儿子吧,知道我们中队都是光棍儿,没事儿就爱在人家相亲时使坏,管我们中队那些兄弟叫爹,都整跑不少女的了,不好意思啊,归晓小姐。”
原来……
“原来不是你的孩子,”归晓装着看雪景,“好可惜,他好可爱。”
路炎晨手抄在裤兜里,保持沉默。
“他?可爱?”男孩亲爹倒是笑了,“那臭小子鬼见愁啊。”
男人说完,后知后觉向归晓介绍了自己叫秦明宇,是路炎晨中队里的。
而他那个鬼见愁的儿子叫秦小楠。
单亲家庭,孩子归爸爸,为了方便照看,秦小楠独自住在二连浩特自己租房子,自己上学。总之,全都自己包办。
难怪人小鬼大。
三人回到包房,小男孩大咧咧扑到他亲爹怀中:“爸!”喊完,去偷看归晓和路炎晨。这么一来,房中的人也都和归晓似的,回过了味:得,全搞错了。
小孩子的玩笑一笔带过。
这顿饭吃得还算是过得去,除了身为这顿饭牵线人的归晓和路炎晨从不交流之外,都很完美。整顿饭,路炎晨看都没看过她,就连小蔡明着问:“路队,你和我们归晓过去是邻居?校友,还是?”
“校友,”路炎晨答,“不熟。”
小蔡被噎住,打了个哈哈,生硬地望向窗外大雪:“这内蒙的雪可真大,哈哈……”
从烤全羊,到羊杂,焖面,马奶酒……一道道下来,小蔡算是把能点的都轮了一遍,众人下午在加油站丢车的那股子晦气也都散了,喝得胃和身子都暖和起来。
几杯酒水下肚,秦明宇真是显出了话唠本质,说起路炎晨都不带停的,甚至还郑重起身敬酒,拜托归晓他们几个,如果能帮到的还请多帮帮路炎晨,让他回京更顺畅些。
“那当然,那当然,”小蔡立刻打包票,“滴水之恩,涌泉相报,就别说路队帮了这么大忙,我们以后能帮的,一定帮!”
众人附和。
饭罢。
众人在电梯里,秦明宇忽而问:“你们五个人一辆车来的?”
小蔡说:“啊,对。”
“路队,送送吧,五个人一辆车不太安全。”秦明宇合理提议。
路炎晨两根手指勾出车钥匙,没回答。
“啊,不会太麻烦吧?”小蔡客气推辞。
“不麻烦阿姨,” 秦小楠跑进电梯,乐呵呵地仰头答话:“我们在西面,你们在东面,虽然不太顺路,这才显出送客人的诚意嘛。”
小蔡笑:“那我先和路队去停车场取车,你们门口等着吧。”
老旧的电梯带着不知哪里来的金属摩擦声,缓缓下行。
小蔡虽这么说,还是觉得自己和路炎晨去停车场,必然会被这位路队“冻死”,于是拽了归晓的胳膊去当“润滑剂”。
可惜她并不明白,有归晓在,路炎晨才真会冷到冻死人。
小蔡的车在停车场东面,路炎晨车也在不远处。
归晓等在车道外侧,小蔡从两辆车的内侧穿过去,向着自己的车而去。归晓刚分神,想在黑暗中找找路炎晨在哪儿,“啊!——!”地一声尖叫冲出来。
归晓傻了,还没反应,几个黑影已经冲出来。
手臂被一股巨大的拉力拽向后边,黑色棉服夹克几乎是同时罩上她的头脸。归晓来不及站稳,在突如其来的黑暗里,被人推出去,撞到一辆车上。
“不要出来!”路炎晨的声音低斥。
归晓吓得扯下衣服,口鼻被雪呛进去,拼命咳嗽着,慌乱看四周。
推拽自己的就是路炎晨,十几个人高马大的男人早就围了上去。
“路晨!”归晓脱口大喊,浑身血脉都凝住了。
苍白月色下,他偏了下头,跟没听到似的,扭住一个人影丢去雪地上。下一个上去还是利索被丢出去,他没下狠手,但那些也进不了身。幸好,秦明宇听到尖叫声早就飞跑而来,劈手就砸趴下一个……
归晓看得背脊一阵阵发麻,腿都软了。
“归晓……”小蔡吓得发抖,从自己车旁跑回来,除了身上有泥和雪,倒没受伤。
归晓忙扶住她:“你没事吧?”
“被推了几把,他们是要抢车……”
两个女人说完,都重重喘着气,再说不出别的话,只顾着心惊肉跳地盯着十几个突然起来的流氓和路炎晨、秦明宇。毕竟是对着反恐中队的人,那十几个人完全不是什么对手,没多久就都被揍趴下了,爬在地上,挣扎着呻吟出声。
归晓他们同行的几个男人这才敢走近。
秦小楠也冲进来:“爸,我拿那个叔叔的电话报警了!”
秦明宇笑:“干得不错!”
因为脱下外套丢给了归晓,只穿着衬衫的路炎晨在冰天雪地里,挑了几个还想爬起来的,重踹上一脚,把所有人都收拾老实了,拍拍身上被脚踹得脏雪和泥。
走回来。
归晓真是被吓懵了。
路炎晨走到她面前,站定。
归晓眼前闪过他手的影子,下意识躲,路炎晨手顿了顿,然后才曲指弹掉她刘海上的脏雪:“不怕?”
他刚刚用外套蒙她脸,是怕吓到她。
没想到归晓完全没领会精神,反倒自己拽下来旁观了全程。
“没,”归晓察觉自己声音太颤,背过脸去,“……怕什么?”
第三章 边关的雪夜(3)
一地哀嚎。
这是警车来之前她的最大印象。
后来,负责清理现场的警察本来挺严肃,看到又是他们忍不住笑了声:“又见面啊,我也就今晚值班一夜,碰到路队两次。”
路炎晨将肩膀耸了一耸,也挺无奈:“退伍了,太闲。”
众人大笑,利索带人走。
后来他们又去例行公事,做了第二次……笔录。
先前偷走小蔡车时,那帮人不知道这车值一百来万,丢在草地上就走了。晚饭拿着车的照片给销赃的人看,对方识货,大腿一拍好东西啊哥们,快,去提车。众人以为发了大财,回去一看车被拿走了,还报了案。
折腾了半天,镜花水月。
那帮子人憋了一肚子气,到处找吃饭的地方准备喝一顿消消火,意外又撞见了这辆车……一伙流氓喜不自禁,想吓唬吓唬车主出口气,顺便把车弄走。
可这回他们没想到跟着车主的并非凡人,是刚退伍的反恐中队长和他手下最得力的一员干将。
没捞着任何好处,反倒被一锅端了,还是自己送上门的。
“苏尼特那边就想抓他们,不错,算是省了我们的事,”警察送他们出大门,拍了拍小蔡的肩,“你那辆车真该收一面锦旗,哈,帮我们省警力,为国家省资源啊。”
这么折腾下来,已经接近午夜十二点。
路炎晨让秦明宇开小蔡的车载三个男人,自己开车载着小蔡和归晓,送他们回酒店。雪大路滑,虽是深夜,路炎晨也开得不快。
暖融融的空调热风打出来,归晓后知后觉发现他这次主动关了窗。深冬雪夜,反倒触动了她对年少时夏日的回忆,那时最喜欢蹭他的车坐,三十几度的烈日下,耗他的汽油,车门紧闭,吹空调。
路炎晨从裤袋里摸出烟盒,咬了根烟,又去摸中控台下的储物盒,手指滑来滑去地找着什么。归晓探手拿起打火机,递过去。
这一找一递的配合,太熟悉了。
路炎晨咬着烟,没接,过了几秒后将烟从齿间拿下来,扔进储物盒。
到了地方,秦小楠趴在后座上已经睡得香甜。小蔡对路炎晨双手合十,用气音说:“路队,千恩万谢,改日再聚。”小蔡说完,先下了车。
坐在副驾驶座上的归晓解开安全带,望了路炎晨一眼。
路炎晨搭在方向盘上的中指,微抬了下,意思是:不用谢,她可以走了。
整晚的跌宕起伏,让大家都有些脱力。
幸好,这一天算是结束了。
回到酒店房间,归晓冲了个热水澡,出来时,小蔡正在和老公打电话,绘声绘色地描述着这传奇的一天。小蔡是个心大的东北妹子,事儿刚过去也不后怕,还笑呵呵地一个劲儿夸“归晓那朋友”有多男人:“老公你不知道,长得可白面小生了,偏就带着一股子正气,果然这男人一定要当过兵才好。哪怕在部队里就两年,也脱胎换骨了。”
那边,东北汉子在抗议老婆夸别的男人。
小蔡和老公甜蜜地拌了几句嘴,断了线,神秘兮兮凑上来:“归晓,你是不是和路队处过?说实话?你们两个在车上并肩坐着我就觉得气场太不对了。”
“没,”归晓擦着长发,“就是校友,不熟……没话说才显得尴尬。”
小蔡还是觉得不对劲。
不过,谁没有个过去呢,归晓不想说也情有可原。
因为“找车之恩”再加一个“救命之恩”,小蔡在之后的几天,特地买了不少贵重的礼物,想专门给路炎晨送过去。
短信来来去去的,小蔡又偶尔抱怨。最后搞得归晓听到小蔡手机的动静,比对自己手机来电还敏感……她觉得再这么下去心脏肯定受不了,索性去跟另外三个同来的男人到处转。其实这里不大,挺特别,不少中蒙文字的商店。
随处能见蒙古人,民风淳朴。
归晓还跟着去了个中蒙俄商品展洽会,听不懂蒙古人说什么。
不过买了些东西,人家说是可以开车帮他们送到酒店,卖东西的老板车倒是和路炎晨的那辆车很像,都是归晓不认识的,俄罗斯产的车。送货的人随口说:“俄罗斯的车比较扛得住冬天气候,能装东西。”
归晓点点头,好不容易暂时忘记了他。
又再次想起。
晚上闲下来,她也会在酒店房间里坐在窗边,看二连浩特的夜景。
当初那场感情,表面上看伤了他比较深,可能只有她和路炎晨这两个当事人才清楚,那是一场两败俱伤的分离。
她一直想再见他,毫不掩饰。
可路炎晨的态度也很明显,最好日后没瓜葛。
就这么熬到了离开内蒙的前两天。
小蔡突然抱着手机高兴起来:“我还以为他给我的是假号呢,一直没回音,当兵的可真不容易,三天前发的消息,今天才回过来。”
归晓不懂她说谁。
小蔡匆匆解释,是那天吃饭要了秦明宇的手机号。
没想到,发过去三天消息了,今天才回复。
“快,快,他们是今天好兄弟吃送别饭,一堆退伍兵都在二连浩特市区呢。”
归晓头皮发麻:“他们内部吃饭,我们去干什么?”
“你以为我这么不懂事啊。是人家路队点名让你去的,要见你,我这是为报答路队的恩情,一定要完成任务啊,”小蔡说着,翻出早就准备好的一堆昂贵东西,“顺路,送礼。”
他要自己去?
归晓不太信,那晚,他态度很明显。
她犹豫着拒绝了,让小蔡自己去,小蔡很是郁闷,还想再劝,电话打来了。小蔡接起来喂了声后,马上将手机贴上归晓的脸。
“归晓阿姨,我爸和路叔叔都喝多了,你快来,大家都走了,我自己弄不了他们。”
归晓默了默。
怎么说他就算退伍了,也曾是个中队长,他那么多战友总不会真把他扔在那。
归晓直接揭穿:“阿姨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已经不编这种谎话了。”
秦小楠闷闷叹口气:“归晓阿姨,你是路叔叔的初恋吧?”
归晓……
秦小楠声音委屈:“路叔叔喝多了,好可怜。”
归晓想象不出这种画面。
秦小楠嘟嘟囔囔:“眼睛都红了,在和我爸讲你们过去的事。”
归晓态度软了不少,嘱咐:“你……看着点他们,这么晚了,我就不过去了。”
她话刚说完,电话旁有他的声音,不太清晰,模糊着叫了声“归晓”。
两个字,生生拽着她的心。
一路沉下去。
归晓把手机塞到小蔡手里:“你和他要个地址。”
小蔡看归晓拿上羽绒服外套,倒是很惊讶,那个小男孩还真是人小鬼大,怎么成功劝服的?不过小蔡挺高兴,合计着或许能给归晓和救命恩人搭个红线,也没多废话,拎上几袋子东西,问了地址,马上带归晓出去了。
一个小饭店,被秦明宇包场了,还特意布置过。
在门外有几个二十几岁的年轻男人喝得烂醉,坐在台阶上哭,有的没哭出声的也抹了泪、红着眼。归晓想起小时候在大院里也见过这种阵仗,她虽然没有经历过,但也能多少理解“战友情”是种很浓厚的感情。
推开玻璃门,里边显然是布置过。
最难能可贵的是找到地方竟然还有那种公放的KTV,有个男人在那儿唱着任贤齐的《兄弟》,特有年代感。
归晓在灯光偏暗的大门口,想从屋子里热闹的人群里,找到他。
秦明宇从角落冒出来:“来了啊。”
那晚秦明宇明显不认识归晓的样子,完全搞不清楚归晓和路炎晨的状况。可现在,此时此地,他看归晓的眼神都有些微妙:“路队在里边,沿着右边一直往里走。”
归晓踌躇,可既然来了不就为了见他吗?
她将心一横,沿着右手侧,往里走。
身后,秦明宇拦住了想跟上去看热闹的小蔡。
小蔡后知后觉,悟了。
里边临着后门有大块的玻璃,对着后街,玻璃边上就挂着草草卷起来的暗红色的丝绒窗帘,有些脏了。
昏暗暗的一个角落。
围着小方桌坐着三个男人,路炎晨椅子向后仰抵着窗,在这一片分离前的最后欢闹中,抽着烟,手边烟灰缸堆满大小的烟头。路炎晨压根就没喝酒,在观赏外边的雪夜,琢磨着这一晚折腾完,明天要开车送谁先去火车站。
反正也是无业游民一个,挨个送也不错,火车站蹲几天,也都该送走了。
满室的怀旧金曲旋律里,还有人摸出口琴吹了起来。
归晓走近。
路炎晨身边两个男人看到出现个女人身影,起先挺惊讶,再定睛看到归晓的脸,争先恐后向后推开椅子:“路队,我们再去拿点儿酒。”
路炎晨察觉,偏头回望,脸上光影更深了层,那漆黑的眼将她上下巡睃了一遍。
归晓默了半晌,小声叫他:“路晨。”
这名字有十年没人叫过了。
那晚她这么喊,他都以为幻听。
路炎晨第一个动作是去摸桌上的烟盒,没成想动作仓促,撞翻了烟灰缸,估计是察觉到自己的失态了,脾气一下冒出来:“又找我干什么?”
简直是冰天雪地一大桶冰碴子水,泼得毫不留情。
归晓被呛得说不出话。
“你到底想干什么?”路炎晨硬邦邦拍去手背上的烟灰。
她胸口发闷,忍着气说:“你不叫我,我也不会来。”
“我叫你?”他笑话似的。
归晓气得眼睛发红,死命盯着他,眼前景象都被涌上来的水雾弄得渐渐模糊。
路炎晨看她这样子有点不对劲,蹙眉默了会儿,突然一声暴喝:“高海!”
“到!”
东南角有个二十来岁的小伙子,沿着开放的KTV圆台跑过来。也是喝了些酒,脸红红地好奇望了眼堵着气站在路炎晨桌前的归晓侧脸。
随后,他才看叫自己的正主:“咋了?路队?”
“来,”路炎晨借着窗外透进来的灰蒙光线,瞅他,“离我近点儿。”
“路队。”高海本能挪后半步,满面堆笑。
路炎晨看他这样子就知道自己猜对了,摸了烟盒到面前抖了下,没东西,空了。难免脾气又起来,声一沉:“道歉。”
……
高海在阵阵怀旧口琴声里,特羞涩地转脸看归晓,酝酿半天才小声说:“对不起归晓小姐,刚……是我,是我装的路队。我一直挺会学人声音的,和你、和你开玩笑呢。”
第二本:《你是长夜,也是灯火》作者:岁惟
简介:
你 是 铁 马 冰 河 ,也 是 我 唯 一 的 狂 热 。“普济寺有一天突然号称要修缮,闭寺一日。那是因为那天他妈妈要去敬香。”“他身份证上姓叶,护照上姓梁,每个证件名字都不一样。” “她去他朋友的场子找他,拿着地址,硬说那条路就是没有1599号。杨谦南把烟头磕灭,披外套去找她。朋友问是谁面子这么大,还要你亲自接。他勾勾嘴角,说:一瞎子。” 后来有一天她生日,他问她要什么礼物。她说你陪我去普济寺拜佛吧。她喜欢他身陷茫茫人海,人头攒动,烟熏火燎,菩萨低眉颂,红尘万户侯。他下意识地回眸,频频找她。她忽然鼻子一酸。
入坑指南:
电影进行到一半,杨谦南就睡着了。
准确地说,他从她进影厅那一刻起就没清醒过。温凛怀疑他进影院本身就是来睡觉的。
VIP厅的座位是沙发,中间两对情侣全把椅背放下来躺着看,甚至有个姑娘蹬了凉鞋,窝在她男朋友怀里。相较之下,杨谦南的睡姿太端正了,单手撑额,椅背不过微微倾斜,一双长腿交叠在前排座底。温凛始终正襟危坐,却觉得他放松时的仪态并不比她差多少。
电影中规中矩,有几个长镜头确实很催眠。但温凛是个再沉闷的东西也能认真看进去的个性,仔仔细细看完片子,乃至没留意身边人是什么时候睡熟的。
毫无征兆,杨谦南把头靠在了她肩上。
沉甸甸的一下。身体里仿佛有一只手,把她的心也拽下去一截。
温凛的下巴蹭到他熟睡时的额头。体温交换的感觉是奇异的,古人言交颈而卧,她是从这一刻才领略,那是种怎样的缠绵。
电影进入悬疑,背景音乐激昂澎湃。温凛目光抖颤,姿势别扭,很怕杨谦南在此刻醒来。
幸好他没有。
他似乎很疲倦,近了瞧眼眶是深陷的,眼周阴影很深,双眼皮被倦意扯宽,像个瘾君子。
温凛花了很久,渐渐抽回神识,适应肩上的那颗脑袋,沉浸入电影里。
擂鼓般的心跳渐渐平复,但那片子后半段讲了什么,她脑子里一片空白。
终场灯光亮起的时候,她还在发呆。两根手指突然碰到她怀里的书,把她吓了一跳。
温凛抱紧书页,扭头惊愕地看着他。杨谦南已经醒了,却仍把下巴搁在她肩上。落入他眼帘的第一件东西是那本书,于是他就随手拨了拨。他斜挑着眼,看着书页里若隐若现的便签:“学德语么?”他嘴角似笑非笑,还想继续翻几页。
“……嗯。”她很警惕地后退了一些。
就在这几秒,影厅的顶灯一层层打开,他的眼睛在她面前,越来越清晰。
杨谦南说:“我是不是见过你?”
这不是一句搭讪的套话。他们确实刚刚见过。
温凛表情茫然,有意等他自己想起来。
“R大的学生?”他终于问。因为懒散,还省略了主语。
她好似很警惕地点了下头。
“R大还有德语系。”他自言自语,一边稍稍起身,单指挑一下她微烫的耳垂,“小姑娘也不叫醒我?”他天生一张瘾君子的面相,被看的人会觉得自己也跟着轻飘飘。
他那语气暧昧得,再多一分就是戳穿了。
温凛忽然脸热,霍地站起来就逃。
杨谦南措手不及地看着她的侧影,拧了两下酸痛的脖颈,鼻间逸出丝笑。
那本德文书被她紧紧按在怀里,封底早已脱落,一眼望去,好似书的最后一页是她的衬衣。年轻女孩子相貌文秀,鼻翼一点咖啡色的小痣,低着头仓皇离场。
对于长远的记忆,人总是会记得一些莫名其妙的瞬间。譬如某个久远的清晨,教室里的一堵墙,譬如温凛后来总会回想,他小指上的一枚戒指。
而杨谦南脑子里的瞬间,是书的最后一页。
*
回去的时候,顾璃不在。
那碗排骨汤她就动了几口,搁在桌上,骨头已经干成灰白色。温凛猜测她是去找程诚了。
她们俩的宿舍是罕见的两人间。有一个好处是当一个人不在,整间屋子就属于另一个人。
那个晚上属于杨谦南。
温凛梦见了他。
梦境第二天醒来就忘了。她只记得梦里他眼窝陷得很深,挑起来看她,似在嘲弄。
竟然这么清晰,清晰得让她心虚。
是鬼迷心窍了吧,竟然跟踪他进影院。
她一直没有忘记这个人。
平平淡淡过去一个月,京城下起了雨。
那几天很反常,雨时下时歇,却一直不停,让人摸不准阴晴。温凛去会计室报销个发.票,出门的时候尚且干燥,走到半路,雨越落越大。
周末的教学区没什么人,道路上空空的深灰色。
温凛怕弄湿发.票,把文件袋抱在胸口,在雨里佝偻着背疾行。
她用手掌挡在额前,也就没发现,主干道上开来的那辆车。
那是一辆很低调的黑色奥迪,车速缓慢行进在校园里,杨谦南坐在后座发短信,一抬头就在后视镜里瞥见那个女孩子。透过镜面上斑驳雨水,隐约能瞧见她鼻翼一点咖啡色的小痣。
也是凑巧,司机师傅慢悠悠开到了她身边。
杨谦南忽然说:“在这停。”
陈师傅回头,重复:“在这停?”
“就这儿。”他笑。
陈师傅开车很温和,慢慢滑到温凛脚边,恰好刹住。
一个后坐力,吸引了温凛的注意。
她先是侧退一步,怕溅着水。杨谦南把车门一开,笃定地坐回去,说:“要去哪儿。送送你?”
温凛抬头,愣住。
“不记得我了?”
他那眼神非常确信,她还记得他。
温凛反应了一秒。那一秒像是在做梦,反应完毕之后不是回到现实,而是一脚踏进梦里。得天独厚的人,连老天都会帮忙,雨在这一刻突然又下大了几分。温凛站在老楼的房檐边,被几颗饱满的雨点砸中,红着脸,一鼓作气坐进了车里。
她教养很好,坐进去之后先抚了抚背后的裙子,说“谢谢”。
小姑娘满身狼狈,坐最少的身位,连椅背都不靠,怕弄湿他的车。杨谦南问她去哪里,她报了个科研中心的位置,给司机师傅低声指路,文文弱弱的,也不敢多看他。
杨谦南忽然觉得好笑,从身旁抽了个靠枕出来,往她身后一搁。
温凛腰后突然垫了个软绵绵的物什,下意识回头去摸。
杨谦南手还扶着那垫子:“累不累?”
温凛受宠若惊地摇摇头,说不累。
姑娘是真挺难伺候。这是杨谦南对她的最初印象。一路上他不挑起话题,她也就安安静静的,也不乱看,就望着后视镜。偏偏他也不是太爱聊天的人,翘着腿按手机。
学校里原则上不允许进社会车辆。为了不扎眼,陈师傅开得很谨慎,一段雨路开了很久。到校门口附近,温凛突然出声,细若蚊呐:“到这就好了。”
陈师傅应言停下。杨谦南却不让她走,看了看路:“不是还剩一段?”
温凛笑笑说:“再过去就跟你不顺路了。”
小姑娘不声不响的,还挺会察言观色,知道他这一趟是要出校门。
杨谦南说没事,吩咐陈师傅继续开。
他待她太周到了,温凛不知为何坐立难安,说还是下去吧,“雨还要下一阵呢,你也不能一直送我。”
杨谦南顿住,笑容一丝一丝抽开,说:“你怎么知道不能呢?”
温凛到底资历浅,没遇见过这种阵仗,一下就没了言语。
男人在他这个年纪是奇怪的,失却了少年气韵,却还残存几分少年心性,走之前偏还对她说:“你尽管进去,办完事要去哪,我再送你。”
这话其实带几分玩笑,温凛没当真,但心情依然很好,笑呵呵地替他关车门,说:“谢谢你啦,我走了,再见。”那语气回想起来有点羞耻,甜滋滋的,不像她了。
结果半小时后,真再见了。
她一张张发.票敲完章出来,刚想把空文件袋顶上头,就看见了他的车。还停在原地,雨刮器很有节奏,左一下右一下。
杨谦南说完那句话没急着走,就想等等看,看她什么时候出来。其实也没刻意在等,心里想着下大雨也没地方可去,索性在车里玩玩手机。
一玩半小时,真把她给等着了。
温凛笑着敲他车窗的时候,他怔了一下。半个钟过去,他其实早忘记自己之前说过什么话了。但她还记着,惊喜地冲他笑,说“你还真等呀!”方才还文静拘谨的小姑娘,如今笑得眼角弯弯。她眼睛生得秀气,一笑就弯成一条轻柔的线,雨丝打湿的鬓发贴在额角,蜷成两个卷,像大话西游里的白晶晶。
那几天阴雨连绵,她不知道,她眼底是有光的。
杨谦南没来由地笑起来,眼神像捞着个宝贝,打开保险说:“你上来吧。”
那天他们一起去吃了顿饭,吃完他亲自把她送回来。
雨早就停了,京城气候干,才停一阵,地面已经露出了原本的颜色。她站在宿舍楼前,指着半干的水泥地,说:“雨可算停了,今天多谢你啊。”
那夜一定有风吧。杨谦南双手插口袋,嘴角浅浅弧度:“雨停了,你就不想见我了?”
温凛脸烧红一片,喉咙里像铺了一层薄荷糖,凉凉腻腻地痒。
这夜她说了什么,情态多么窘迫,她都已经记不得了。只记得夜空中没有月亮,校园里到处是明晃晃的灯光,她站在狭窄的楼门口,清凉感受一直向下透,充满她的整个体腔。
那是一种命运穿堂而过的凉。
第三本:《城池营垒》 作者:沐清雨
简介:
米佧毕生的理想就是找个靠谱的男人谈场着调的恋爱,然而在部队百度一下后,搜索到的结果却是:表白时:我喜欢你,想跟你处个对象;遭拒时:我那么喜欢你,你喜欢我一下会死啊?忏悔时:如果我知道那是你的初吻,我一定注意动作要领,给你留下美好回忆;耍贫时:枪法是怎么练成的,色狼就是怎么造就的!正经时:我是认真的,现在真诚而热烈地邀请你——谈个恋爱;恋爱时:对媳妇儿忠诚就像对党!
入坑指南:
随着一枚绿色信号弹腾空而起,某师为期三天的年终考核,在实兵实弹的对抗演练中落下帷幕。此一战,改变了以往五三二团独占鳌头的惯例,表现最为突出的当属蓝军指挥官师参谋长赫义城与其少校参谋邢克垒。在对抗的最后关头,两人凭借较高的作战指挥能力与强悍的战斗本领力挽狂澜,取得绝对性胜利。
然而,尚未得到口头嘉奖的邢克垒却转身之间进了禁闭室。
照说关禁闭在部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尤其像邢克垒那种天不能拘,地不能束的性子,关禁闭什么的,根本就是家常便饭。可是这一次,却不是赫义城下令关的他。也就是说,是他主动、自愿地被关起来,任凭几个参谋在外面怎么叫也不开门。
束文波了解邢克垒的脾气,倔劲上来十头牛也拉不住,倒也没说废话劝他,而是先让他在里面捋顺捋顺思路,随后去找参谋长。
赫义城还不知道那边邢克垒已经在“造反”了,他拿起电话找人,准备部署下一步工作。
邢克垒的个人无线通讯器材进禁闭室前上交给了束文波。见是参谋长的号码,束文波忽然领悟了邢克垒那小子的意图,他立即接通,直接汇报,“首长同志,邢克垒正在——关禁闭,请指示!”
赫义城闻言脸色沉下来,他“啪”地把手中的文件往办公桌上一拍,语气顿时严厉起来:“那就关!他确实有必要自我反省!”
束文波知道这两人是又扛上了,想了想,建议:“要不要请政委做做他的思想工作?”
赫义城当然不赞同,再开口时没好气:“他那么高的思想觉悟,用得着政委开导?”
束文波皱眉:“可新兵营那边……”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赫义城没让他暂代邢克垒过去,反而交代:“告诉警卫连不许给他送饭。他的日行三餐,从现在起,取消!”
得,这下事闹大发了。
挂断电话,束文波叹气,心想:邢克垒同志,不是兄弟不帮你,只是军令如山,你懂的。
接下来三天,警卫连果然没给邢克垒送饭。
关禁闭嘛,管你少校中校,统统无效。
第一天,邢克垒竖着剑眉中气十足地抗议:“凭什么不给我吃饭?!你们这是虐待俘虏!我告诉你们啊,我这是关禁闭,不是绝食!”
警卫连的同志敬礼:“少校同志,关禁闭是你自己说的,我们没有接到上级命令,所以没有准备你的份儿。”
第二天,邢克垒颇有情绪地砸门:“叫束文波来一趟!”
警卫连的同志又警礼:“少校同志,束参谋让我转告,是你自愿关禁闭,可以自行出入。”
第三天,邢克垒想出去却发现开不了门了。
面对邢克垒的横眉冷对,警卫连的同志再次警礼:“少校同志,听说参谋长四处找不到你,为了确保他来找人时你在,我们只好采取非正常手段先把你——锁起来!”
“简直强盗逻辑!”邢克垒气得叉腰,眼里浮起暴躁之气:“你确定首长会找不到我?”明明就是首长授意的,当他傻看不出来啊?
“确定!”
“真确定?”
“真确定!”
“你敢再确定一遍?!”
“……”
连着三天没饭吃,邢克垒有了饥饿感。正当他准备转移矛盾时,束文波将赫义城的最新指示转达过来:“五千字检查,写不深刻,重写!”
“五千字?老大你不知道我小学没毕业啊?”邢克垒顿时挺尸般仰躺在地上,自言自语:“惟首长难气也!”
等束文波把五千字检查送来时,看着满篇的“处分我吧,我要吃饭!”赫义城气得都乐了,然后命令:“把那混球给我带来!”
五分钟后,邢克垒故意有气无力地站在门外喊:“报—告”回应他的是一分钟后的被批准进入。
见办公室里只有赫义城一人,他站得笔直地要求:“首长,你就批准我去五三二团吧,我就是想看看他们究竟是怎么训练的,我真不信这个劲儿了,怎么全军就没一个团能干得赢他们!”虽然考核时露了脸,可终究没盖住五三二团的风头,邢克垒没下战场就请示赫义城派他去五三二团蹲点,结果可想而知。
赫义城头都没抬,一面看文件一面嗓音低沉地问:“还能怎么训?他们的训练大纲你没看过?”
邢克垒硬着头皮继续:“大纲是死的,人是活的。全军的大纲长得都一个样,练出来的兵可是各有不同。就算他厉行是特种兵出身,他们团的战斗力也强悍过头了吧?你就不好奇?”
“没你好奇!”赫义城依然一副不冷不热的态度,很明显还是不打算派他去五三二团。
邢克垒往前跨了一步,试图向首长汇报下思想:“首长,我……”
“站好!”赫义城冷声砸过来两个字,确定邢克垒以标准军姿站定,他把手中的文件甩过去,不容反驳地甩过来一句:“给我按时滚过去!”
邢克垒天不怕地不怕,就怕首长同志让他圆润地滚开,那代表“没意见无条件执行,有意见无条件保留”的意思。
见赫义城抬头看他,一副:“你还有事?”的样子,不想继续禁闭加被绝食的邢克垒摸摸鼻子,转身走了。
关禁闭什么的,果然是不明智的。
邢克垒不得不承队:参谋长除了怕嫂子外,还真是软硬不吃啊。
走廓里碰到束文波,那厮笑问:“妥协了?”
邢克垒眯了眯眼,一记扫堂腿招呼过去:“不给我送饭,啊?”
接着又抓住文质彬彬的束文波的衣领将他抵在墙上:“让我写检查,啊?”
最后一肘击在兄弟腹部:“还敢嘲笑我,啊?”
等他一系列动作完成,李师长正好从他身旁路过。
次日,才踏进训练场的地界儿,就听到有气无力的尖细的声音喊着:“一、二、三、四……”随即,闯入视线的是行走如散沙一样的方队。
见状,身穿作训服的邢克垒面上冷凝如冰山,唯有眼角下意识跳了跳。
相较多个兵种激烈对抗演练,此时的训练场不止毫无亮点,更是温柔得过了度。确切地说,对于他这种好战份子而言,操练新兵什么的,实在是件没有技术含量的活儿,尤其操练对象还是——女兵。
照说像部队这种“和尚”遍地的地方,女兵该是多么珍稀的动物,即便不像对待大熊猫一样保护起来,也不该太委屈了才是。然而此次应征入伍的貌美如花的女兵们有点小不幸,原因在于师部派来蹲点的少校同志的性格太——军事化。
就在这个看似平常的清晨,邢克垒迈着标准的步伐在一缕雾霭中走过来,他神情冷骏,姿势磊落,一双墨黑眼眸扫过众人时更是掠过犀利寒光,与昨日被李师长撞个正着的他判若两人。
迎着晨光站定的男人有种不可一世的气场,视线锁定眼前的方队,邢克垒开口时语气中透出尖锐的讽刺和明显的不满:“喊的什么玩意,水土不服啊?!知不知道什么叫行走整齐化?”
新兵训练已开展了三天,邢克垒今天的任务是验收第一阶段训练成果,结果才进训练场他就被这群丫头片子有气无力的喊声整得不淡定了。三天,居然连个口令都喊不整齐,更别说队列了。这样的成果,让他很有情绪。
“依你们这种蜗牛式的进度,别说三个月,就是三年,体能也无法达标。”桃花眼里寒光冷冽,邢克垒不留情面地训斥:“话我先搁这儿,新兵训练进行阶段性考核,成绩不达标的,一率卷铺盖走人!不要以为你们是女的,训练强度就会降低,”停顿了下,他以目光逐一扫过众人,视线却在触及一张熟悉的面孔时闪过一丝惊诧,随即铿锵有力地说完整句。
“我强悍的战斗力不是用来怜香惜玉的!”
被累得如霜打的茄子一般的女兵们注视着眼前英俊的少校,意识到此刻开始,她们的生活将会过得很有质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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