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威士肖(本威士肖百度百科)

更新时间:2023-05-11 07:00:16 所在栏目: 美容养生点击量:

演员本·威士肖讲述“英式丑闻”:性、谎言与同性恋

当地时间2018年1月20日,美国旧金山,成千上万民众参与“女性大游行”一周年活动,呼吁参政、投票、尊重女性权利、反特朗普政府、反性骚扰等。(图片来源:中新社)

【欧洲时报木槿编译】前英国自由党领袖杰里米·索普(Jeremy Thorpe)因涉嫌谋杀接受审判的消息,曾在上世纪70年代末轰动一时。英国演员本·威士肖(Ben Whishaw)在BBC新剧《英式丑闻》中扮演索普的秘密情人诺曼·斯科特(Norman Scott),他向本文作者安德鲁·安东尼(Andrew Anthony)讲述了彼时与此时的性、谎言和身为同性恋者的体验。

荒原上的枪声 阴差阳错的幸存者

演员本·威士肖出生于1980年。在他出生的前一年,英国发生了20世纪最骇人听闻的政治丑闻和司法审判。前自由党领袖杰里米·索普因谋杀指控出现在俗称为“老贝利”(Old Bailey)的伦敦中央刑事法庭,这部“律政剧”拥有一切吸引人的看点:爱、性、背叛、阴谋、权力、勒索、付费报道、知名政客、谋杀(狗)、企图谋杀(人)、偏听偏信的法官以及约翰·勒·梅苏里尔(John Le Mesurier)——我们说的是威尔士地毯经销商,而不是出演《老爸上战场》(Dad's Army)的演员。

威士肖和很多同龄人一样,从未听说过索普,也从未听说过他被控企图谋杀的诺曼·斯科特,更不用说那只名为林卡(Rinka)的狗了,至少在他接到出演《英式丑闻》(A Very English Scandal)的邀请时,他对这段风波一无所知。

《英式丑闻》是由史蒂芬·弗莱尔斯(Stephen Frears)执导、BBC出品的三集迷你剧,根据记者约翰·普雷斯顿(John Preston)著作改编。

“我(对这件事)完全不了解,”威士肖和我在伦敦利物浦街车站(Liverpool Street station)附近的一家酒店碰面时说道,“整件事太惊人了,但我又被其中涉及的人性所深深吸引,比如当事人所处的离奇境遇,以及爱情中双方对彼此的占有欲。”

对于出生于上世纪60年代和更早的人来说,提及“林卡”这个名字足以勾起发生在那个奇怪而遥远年代的这桩不寻常事件的回忆。名为“林卡”的大丹犬属于斯科特,也就是威士肖在剧中饰演的角色。

1961年,21岁的斯科特本是德文郡(Devon)一家农场的马夫,后来遇到了32岁的索普——一位意气风发的自由党议员。后者经常穿着优雅的三件套西装,戴着独具风格的软毡帽和表链。索普的一个朋友恰好是斯科特的老板,他介绍二人相识,不过没过多久斯科特就和老板闹翻了。后来这名年轻人住进了精神病院,出院后就开始了与索普的情事。

虽然他们在索普位于威斯敏斯特(Westminster)的公寓同居了一段时间,但两人的恋情一直偷偷摸摸,因为同性恋在当时的英国是违法的。而患有精神疾病的斯科特则对这段“地下恋情”愈加感到沮丧。当索普对斯科特无休止的抱怨和异想天开感到厌倦后——斯科特经常假称认识素未谋面的陌生人——他逐渐让斯科特搬出公寓,自己则将重心调整到事业上。事实上,索普的确曾试图帮助他的情人。在后来公之于众的一封信件中,他提到要帮斯科特在欧洲大陆谋一份差事。“兔宝宝可以(也将)去法国,”索普在信中写到,而“兔宝宝”正是他对斯科特的昵称。

话虽如此,可斯科特却像其他议员的情妇一样,觉得自己在被利用之后就被抛弃在一旁。找不到固定工作的他开始威胁曝光索普。“诺曼从小就是虔诚的天主教徒,”威士肖解释说,他饰演的角色因自己的性取向饱受挣扎,但又觉得毁灭他的是索普。“如果你成长于一个宗教家庭,你就会相信同性恋是罪恶的。我能理解他的行为。”

纵使索普是出了名的冒险者,他也不免感到担忧。斯科特对他的威胁断断续续地延续了十多年,在这期间索普已摇身成为自由党领袖,并有了家室。上世纪70年代中期,有传言称他或与爱德华·希思(Edward Heath)建立联合政府,甚至有望成为首相。同性恋行为在1967年合法化,但仍是一项饱受限制的社会禁忌。如果索普被宣布是同性恋或双性恋,将毁灭他的政治前途。事实上,这正是后来发生的故事,只不过并非斯科特本意。

1975年10月,名为安德鲁·牛顿(Andrew Newton)的职业杀手和兼职飞行员载着斯科特和他的狗来到埃克斯穆尔荒原(Exmoor)的角落。他一枪打死了林卡,之后又试图击毙斯科特,要不是枪管堵塞,恐怕后者早就一命呜呼。牛顿因犯枪支滥用罪被判入狱两年,他在审判和服刑期间保持沉默,却在1977年4月刑满释放时宣称有人雇他除掉斯科特。此事引发公众和媒体一片哗然,故意拖延的警察不得不展开全面调查。两年后,索普站在法官面前,被控雇凶谋杀。

本·威士肖:“隐藏心事是一种折磨”

数周前,威士肖在伦敦塔桥剧院(Bridge Theatre)的舞台上出演由尼古拉斯·希特纳(Nicholas Hytner)执导的《凯撒大帝》,他在剧中扮演布鲁图斯(Brutus)。威士肖无疑是同代人中最富天赋的演员之一,但也曾因隐藏自己的性取向而备受折磨。相同的经历对索普而言是悲剧一场,最终以极富戏剧性的方式毁灭了他。

“试图隐藏心事是一种折磨,”梳着背头、蓄着粗糙胡须的威士肖散发出性格中的温柔气质,“人们都想坦诚相待,这样更简单些。”2013年,威士肖公开“出柜”,承认与澳大利亚作曲家马克·布拉德肖(Mark Bradshaw)互为同性伴侣。此前,他一直向世界隐藏他是同性恋的秘密。他感觉同性恋演员的身份会限制他的职业选择,并影响公众对他的印象。他说,直到最近几年“人们对性取向开放的态度才转向包容。”

而在此之前,他一直躲避那些令人尴尬的问题,并对自己的私生活绝口不提。正是这种经历让他对于索普和斯科特所处的境遇拥有独特见解。“不难想象,上世纪60年代的人们只能压抑和掩埋这种情绪。之后事情会慢慢脱离控制,你也开始表现异常。”

《英式丑闻》的编剧拉塞尔·T·戴维斯(Russell T Davies)曾创作《同志亦凡人》(Queer as Folk),并促成《神秘博士》(Doctor Who)的成功复播,他对索普和斯科特二人的遭遇感到同情。戴维斯说:“我16岁时在新闻中看到这个故事的演变,从此就产生了创作的欲望。它没准是我听到的第一个同性恋故事。”

剧中索普的扮演者是高冷的“英伦情人”休·格兰特(Hugh Grant),这是他与威士肖第三次合作。此前他们共同出演了《帕丁顿熊2》(Paddington 2),格兰特饰演大反派,威士肖(为帕丁顿熊配音)既绝望又单纯,这部喜剧可以被视为《英式丑闻》的铺垫。格兰特爱耍小性子,而威士肖却充满不做作的自然气息,两人乍看格格不入,实则相得益彰。威士肖将格兰特描述为“一位杰出的喜剧演员”,并随口引用了几句戴维斯创作的台词,其中不乏笑点。

喜剧表演部分中也有黑暗色彩,尤其是格兰特扮演的索普引诱正在哭泣的小斯科特,而前者盛气凌人的母亲就在隔壁。这一场景在法庭审判中饱含细节,听得人脸红心跳。摄制组通过灯光将索普打造成捕食者,而斯科特则是娇嫩的猎物。人们透过当今的社会棱镜看这部剧就会发现,索普和斯科特这段故事中的不少场景都似曾相识,例如强权者对更加年轻和脆弱的人群进行性剥削。事实上,毕业于伊顿公学的索普正是建制派的代表人物,他们拥有广泛的人脉和庇护,而斯科特则家境清贫,还患有精神疾病。

不过,威士肖却发现剧中人物有着更为复杂的关系。“是诺曼主动接近的他,而不是杰里米主动接近诺曼。诺曼对杰里米展开攻势,而且根据书中写的内容,他一直跟村庄里的人说他和杰里米·索普建立了关系。所以说诺曼早在一切发生前,就已经对杰里米·索普产生了幻想。”

#MeToo之前,性骚扰是世界之道?

威士肖说他们拍摄电视剧时,#MeToo(反性侵)运动才刚刚开始,虽然剧中有很多与该运动的呼应之处,但这并非该剧讨论的话题。“我的感觉是,两人是以平等、自愿的身份建立了感情关系,而且他们也找到了彼此的魅力所在。我不认为诺曼是杰里米的受害者,我觉得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身为年轻男演员的威士肖并没遭遇过性骚扰,不过他补充说,“我知道其他人遇到过,主要是女性。在哈维·韦恩斯坦(Harvey Weinstein)性丑闻曝光之前,人们似乎觉得世界本来就是这样,或者认为这是世界运转的方式。人们当然感到愤怒,但与此同时也只能无能为力地耸耸肩。如今,韦恩斯坦的性丑闻在西方掀起了规模庞大的反性侵运动,这非常了不起。”

当然,斯科特在“年轻貌美”之余还具备其他实力,那就是他掌握着与索普相关的信息。在那个年代,这些信息极具爆炸性。

上世纪60年代末期,索普已经是英国最炙手可热的政治家之一。1968年,他决定不再对斯科特的“勒索”忍气吞声。他向担任自由党议员和卫理公会(Methodist)传道者的老朋友彼得·贝塞尔(Peter Bessell)吐露了心声。贝塞尔出庭作证时说,索普曾对他说想要杀掉斯科特。贝塞尔反对时,索普则回答说:“彼得,这并不比击毙一只病狗差到哪里去。”

表演并非模仿,亦非演自己

威士肖是那种能够完全沉浸在角色中、似乎这就是他自己生活的演员。他23岁时在伦敦老维克剧院(the Old Vic)扮演哈姆雷特,看起来宛如13岁少年的他因此声名大噪。时任《每日电讯报》戏剧评论家查尔斯·斯宾塞(Charles Spencer)曾撰文称:“当晚的演出造就了传奇。”

威士肖和双胞胎兄弟在贝德福德郡(Bedfordshire)出生和成长,他并非出自戏剧世家,父母分别从事IT和化妆品行业。青年时浅尝戏剧魅力的经历为他打开了通往另一个世界的大门,于是他决定在皇家戏剧艺术学院(Rada)继续学习。《英式丑闻》中还隐藏着阶级之分,索普和斯科特之间存在社会差距,而相同的性取向却弥合了这一间隙。

“阶级之分是必然存在的,”威士肖也认为,“诺曼自己也知道。”他说自己在戏剧表演行业中也遭遇了相同的社会差距。“但我跟诺曼有点像。他为自己创造了‘人设’,能够自如切换不同阶层的语言。我也有类似的体验。通过戏剧,你能结识来自各种背景的人,你可以选择是否通过阶层看待一切。对我来说,阶层并非别人给我的第一印象。”

出演完《哈姆雷斯》后,威士肖就从未回味这一经历。他说,“站上舞台的最后一晚,落下帷幕的最后一刻,一切就结束了。我不会再想起它,对于我来说已经是过去了。”他声称对表演的印象不深刻了,但是他的粉丝肯定难以忘怀。无论是向詹姆斯·邦德(James Bond)提供高科技工具的科学怪人Q,还是在《明亮的星》(Bright Star)中扮演的诗人约翰·济慈(John Keats),亦或是电视剧《演播时刻》(The Hour)中勇敢无畏的弗雷迪(Freddie)。威士肖总能于无声之中在角色上留下自己的印记。

今年晚些时候,他将出演上世纪60年代经典之作《欢乐满人间》(Mary Poppins)的续集。不过据他所说,他的下一步作品是参演由阿尔曼多·伊安努奇(Armando Iannucci)执导的电影《大卫·科波菲尔》(David Copperfield)。他为此感到非常兴奋,因为他是伊安努奇之作《斯大林之死》(Death of Stalin)的铁杆影迷。

鉴于他能够将自己完全沉浸在各式各样的角色中,我很好奇他的性取向是否帮助他更准确地塑造了斯科特这一角色。“我想了很多,不过似乎并没什么帮助。我的意思是,虽然角色和我都是同性恋,但这并不意味着我与他能够产生比直男或其他性取向的人更强烈的同理心。对我而言,表演并不是演自己。”

威士肖说,表演也不是模仿,但他的确在导演弗莱尔斯的安排下与斯科特共进午餐,并“对他有了大概印象”。由于威士肖演绎的是年轻时的斯科特,因而他并不担心会在表演中完全模仿后者。电影中的角色贝塞尔将斯科特描述为全英国最勇敢的男人之一。那么,威士肖又对斯科特作何评价呢?

“我觉得他活出了自己的风采,”他蹙眉思考说,“他把生活过成了自己想要的样子。他风流倜傥、风趣横生,有时又对人辛辣刻薄,不过他还是充满魅力,朝气蓬勃。他看起来可不像个70多岁的老头。”

美好的爱情,错误的时代?

如今斯科特带着八条狗住在达特姆尔高原(Dartmoor)的一家农庄里。他的男性伴侣是一位艺术家,他对斯科特此前被外界怀疑和打扰感到愤怒。斯科特告诉威士肖,他感觉自己的一生受到了索普的摧残,并坚信政府内部官官相护。

威士肖和弗莱尔斯问他是否还爱着索普,“他说不爱了,他说早就没有任何感情了。但我不相信,我甚至可以当面告诉他,我觉得他是那种亦真亦假的人,说什么完全取决于他当时的心情和情况。”

所以说斯科特的话只能听一半。不过,斯科特的人生的确充满荆棘。他后来育有两个孩子,前妻自杀身亡。据他所说,离婚后的他每年只被允许和儿子见上四次,每次半小时。不久前,斯科特对另一份英国报纸说:“只因我是同性恋,所以每次见到儿子都得有假释官在场,以免他受到我的袭击。”

不过英国刑事法院认为,的确有证据证明针对斯科特的谋杀计划。这还波及到了索普的另一位朋友大卫·福尔摩斯(David Holmes),自由党财务副主管、索普婚礼的伴郎、商人乔治·迪肯(George Deakin),地毯经销商勒·梅苏里尔。1979年5月8日,撒切尔夫人就任英国首相四天后,他们和索普共同出现在法庭,面对委任牛顿谋杀斯科特的指控。

这场审判是早已过时却仍在运行的阶级制度的一个缩影,媒体对此给予了巨大的关注,连知名记者奥伯朗·沃(Auberon Waugh)也出现在庭审现场。审判结束后,批评家彼得·库克(Peter Cook)撰文讽刺傲慢自大的法官约瑟夫·坎特利爵士(Sir Joseph Cantley)。坎特利毫无公平公正可言,对控方证人恶语中伤,并称赞索普的事业和人格绝无污点。他在陈词中将斯科特描述为“一个歇斯底里、扭曲反常的人,专业寄生虫,极其擅长激发和利用他人同情……他是一个坏蛋,一个骗子,一个寄生虫,一个哀诉者。”

第一次接手大案的律师乔治·卡曼(George Carman)建议客户索普不要出示证据。虽然这在媒体看来是默认有罪的表现,但在法庭上这套策略很有效。即便检方已经提出了有力的犯罪证据,但上述四名被告仍被判无罪。

然而,索普还是被摧毁了。他的政治生涯结束了。

威士肖一直坚信,人们不应被迫公布性取向。“人们谈论这件事的方式就好像是,你为了这个案件也应该公布性取向,而我却觉得没有谁应该这样。这不关其他任何人什么事。人们也不应该为此对他人进行评判。”不过,他能理解为什么斯科特想要索普“出局”,他也理解“为什么某些人被迫谋杀别人,虽然这听起来有些疯狂”,他认为这部英剧也展现了这一点。最重要的是,威士肖认为这个故事是对那段历史时期的评判,而不是对当事人的评判。他说,故事的核心是这段爱情换一个时代也许就能熠熠生辉。“因为他们生活在那个年代,所以本该用来浇灌感情的力量,反而用来互相毁灭。我认为这是一段被时代束缚的爱情。”

一个野心勃勃,一个精神脆弱——威士肖此言或许是对这两位水火不容之人的浪漫解读,但它最终揭示了一个不变的真理。在经历过一切震惊、丑闻和疯狂之举后,唯存的是相爱相杀20年的两个男人。

(《欧洲时报》英国版与《英国电讯报》联合专版 本文作者:Andrew Anthony 译者:木槿)

(编辑:夏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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