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门四学士是谁(苏门四学士中,苏东坡最欣赏谁?)
苏轼,字子瞻,号东坡居士,眉州眉山(今属四川)人,北宋文坛的一代盟主,宋代最杰出的文学大家。苏轼才华横溢,诗文书画,无所不精,在文学艺术多方面都有令人惊艳的建树和深远的影响,无论当时还是他去世以后的近千年时间里,苏轼都拥有无数的拥趸和读者。
当年,许多人都以能成为他的学生而深感荣幸和骄傲,其中,有四个人非常著名,即黄庭坚、秦观、晁补之、张耒,人们把他们称为“苏门四学士”。
在苏东坡众多门生和崇拜者中,他最欣赏和重视的是这四个人,而最早把这四个人并称的也是他。苏轼在《答李昭玘书》中说:”如黄庭坚鲁直、晁补之无咎、秦观太虚、张耒文潜之流,皆世未之知,而轼独先知。”苏轼作为北宋文坛的领袖,其目光自然很是独到,而能够进入他法眼的人绝非等闲之辈。但是,即使是千里马,也需要有伯乐来赏识,正是由于苏轼的推举和赞赏,这四人才很快名满天下。
黄庭坚,与苏轼亦师亦友
黄庭坚,字鲁直,自号山谷道人,洪州分宁(今江西修水)人,比苏轼小八岁,宋英宗治平四年(公元1067年)中进士,历任叶县尉、北京国子监教授、校书郎、著作佐郎、秘书丞、涪州別驾、黔州安置等职,宋哲宗时召为校书郎,后擢为起居舍人,绍圣初年因修《神宗实录》失实被贬职,死于宜州贬所。
黄庭坚是一个全能型的人才,诗、词、书法都有很深的造诣,其诗与苏轼齐名,人称“苏黄”,其词与秦观可有一比,书法更是精妙,与苏轼、米芾、蔡襄并称“宋四家”。
黄庭坚反对北宋初年以来一直声势很盛的西昆体诗歌流派,对西昆体诗歌点缀升平、辞藻华丽、过分讲究声律和谐、对仗工整的风格非常厌恶,他摒弃西昆体诗歌的轻俗习气,摆脱了西昆体刻意追求形式、思想内容空虚、缺乏真情实感的影响,开创了新的诗歌流派---江西诗派。
尽管人们论及宋诗,每以“苏黄”并称,但是他们的诗风还是有很大的区别。苏诗气象阔大,如大江大河,见起涛涌,自成奇观;黄诗气象森严,如危峰千尺。拔地而起,使人望而生畏。总体而言,从形式到内容,黄庭坚的诗还是不能和苏轼的诗相比,这从人们对他们诗的喜爱程度和流传广度就能看得出来。
黄庭坚对苏轼仰慕已久,但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他们却从未谋面,多的是书信往来,直到黄庭坚四十二岁那一年,两人才在京师开封第一次见面,想必他们一定有一见如故、相见恨晚的感觉。
苏轼和黄庭坚的关系算得上亦师亦友,黄庭坚对苏轼始终充满敬佩,一直坚定地追随着苏轼。苏轼去世后,黄庭坚悲痛不已,在自己的房间里悬挂了苏轼的画像,每天以学生身份向着画像焚香行礼。
秦观,让苏轼叹惜“少游已矣,虽万身何赎!”
秦观,原字太虚,后改字少游,江苏高邮人,他比苏轼小十二岁,少时聪颖 ,博览群书,抱负远大。宋神宗熙宁十年即公元1077年,苏轼从密州到徐州任职,秦观很早就崇拜苏轼,于是便前往拜谒,分别时秦观写了一首诗《别子瞻》,其中有两句:我独不愿万户侯,惟愿一识苏徐州。次年,他应苏轼之情,写了一篇《黄楼赋》,苏轼称赞他“有屈、宋才。”期间,秦观与苏轼同游吴江、湖州、会稽等地,两人友谊进一步加深。在苏轼的劝说下,秦观开始发奋读书,积极准备科举考试。当年,二十九岁的秦观平生第一次参加科举考试,他满怀信心和希望参加了考试,最终却无缘登第,于是,他“杜门却归,日以读书自娱。”三年后,秦观再次应试,依旧名落孙山,几年内两次考试失利,让秦观心境更加忧愁悲郁,苏轼也为他抱屈,并作诗写信勉励他。宋神宗元丰七年,即公元1084年,苏轼途经江宁,向王安石力荐秦观,在两位文坛前辈的鼓励下,秦观决心再度赴京应试。元丰八年即1085年,秦观终于考中进士,这一年他已37岁,算得上大器晚成了。及第后的仕途,也不是秦观想象的那么顺利,及第次年,秦观被任命为蔡州教授,他原以为从此可以平步青云,得以重用,不料过了五年才被召至京师,先后任命为太学博士、秘书省正字。此时,苏轼也自扬州被召回京师,秦观任国史院编修,与黄庭坚、晁补之、张耒同时供职国史院,至此,苏轼和苏门四学士实现了京城大会师,成就了一段文坛盛事。
秦观是北宋文坛雅俗共赏的词作大家,在宋词的发展过程中,写得通俗的词,易于流行,受大众欢迎,文人雅士却心存鄙视;写得典雅的词,文人雅士乐于称道,但市民大众又不太喜欢。而秦观却能够做到辞情兼备,雅俗共赏,这很难得。秦观一生大多在失望、挫折中挣扎,他的仕途生涯非常不顺,他的性格又非常敏感和脆弱,因此,他的词总是充满悲伤、怨恨和泪水。作为婉约派代表作家,秦观的作品笔法婉约,情思缅邈,意境优美,语言流丽,特别擅长表现青年男女的幽微心理。
晁补之,文采曾让苏轼搁笔
晁补之,字无咎,号归来子,济州巨野(今属山东省巨野县)人,比苏轼小十六岁。据《宋史 ?晁补之传》记载:晁补之为“太子少傅迥五世孙,宗悫(音que)之曾孙也。父端友,工于诗。”由此可知,晁补之生于仕宦之家,书香门第,从小就受到了良好的家庭文化熏陶。他聪敏强记,日诵千言,很小的时候就能写文章了,可谓少小成名。
宋神宗熙宁四年即公元1071年,晁补之的父亲到杭州做官,他随同前往,看到钱塘江风物盛丽,山川秀异,写了《七述》一书,此时,正值苏轼任杭州通判,苏轼喜欢杭州美景,心有感触,想作文记之,晁补之以《七述》一书谒见苏轼,苏轼读后感叹:吾可以搁笔矣。称其文博辩隽伟,绝人甚远,必显于世。晁补之因此名声大振。这一年,他十七岁。
宋神宗元丰二年即公元1079年,晁补之进士及第,授澶州司户参军,北京国子监教授,宋哲宗元祐年间调到京城,升任秘书省正字、校书郎,后因校书郎官俸微薄,不足养家,申请外任,在扬州通判任上不久,晁补之又被召回京师,任著作佐郎,绍圣元年即公元1094年,因元祐党争,晁补之被连累再次外任济州,次年,以修《神宗实录》失实的罪名被贬到应天府任通判,后迁任亳州、信州等地,宋徽宗时,召为吏部员外郎,礼部郎中,之后,再遭贬谪,迁任湖州、密州等地,晚年任职泗州,病死于任所。
晁补之的诗以古体为多,七律次之,其诗善学韩愈、欧阳修,骨力遒劲,辞格俊逸,后学陶渊明,朴素自然,洒脱恬淡;其词格调豪爽,语言清秀晓畅 ,与苏轼相近,但又缺乏苏词的旷达超妙,趋于凄壮沉咽。晁补之的诗词流露出浓厚的归隐思想,这与他的仕途生涯有着很大的关系。
张耒,苏门四学士最后离世的那个人
张耒,字文潜,号柯山,祖籍亳州谯县,今安徽亳州市,后迁居楚州,今江苏淮安,比苏轼小十七岁。张耒从小接受诗礼熏陶,十三岁即能写一手好文章,后来他游学陈州,得到当时在陈州任学官的苏辙的厚爱,宋神宗熙宁四年即公元1071年,苏轼出任杭州通判前,来陈州与弟苏辙话别,张耒得以谒见苏轼,并受其青睐,自此便成为苏轼的学生。宋神宗熙宁六年即公元1073年,张耒二十岁时中进士,授临淮(今安徽泗县)主薄,开始步入仕途。熙宁八年即公元1075年,苏轼在密州任知州时修建了超然台,张耒应约写了《超然台赋》,苏轼称赞他”超逸绝尘”,有秀杰之气;其文“汪洋淡泊,有一叹三叹之声。”这是他们之间诗文交往的开始。
张耒先后在安徽、河南等地做了十多年的县尉、县丞之类的地方小官,由于俸禄微薄,而他又为官清廉,因此生活一直很困窘。宋神宗元丰八年即1085年,宋神宗驾崩,年幼的宋哲宗即位,支持旧党的高太后垂帘听政,起用反变法派司马光,苏轼奉调回京。第二年,人称“布衣宰相”的范纯仁推荐张耒参加太学学士院考试,这次被推荐考试的还有黄庭坚、晁补之等人,而出题的人是他们的老师翰林学士苏轼,结果三人同时被录取。张耒被任命为秘书省正字,后历任著作佐郎、秘书丞、史馆检讨,直到起居舍人。宋哲宗亲政后,新党得势,报复元祐旧党,随着苏轼等人被贬,苏门弟子也受到连累。在几年时间内,张耒先后三次被贬往黄州,其中最后一次是因为他闻听苏轼北归途中病逝常州,于颍州举哀行服痛悼恩师,触犯皇帝而获罪。在贬职黄州的岁月里,他不能住官舍,只好在柯山旁租屋居住,号“柯山”由此而来。再后来,宋徽宗继位,张耒得以回到故乡淮安,不久移居陈州。晚年的张耒虽然贫困交加,但依然保持着自己的操守,不向蔡京之流屈服。
张耒的文学创作以诗为主,风格上,他反对奇简,提倡平易;反对曲晦,提倡词达;反对雕琢文辞,力主顺应天理之自然,直抒胸臆。但一味地否认构思、修饰、琢磨、锤炼等在创作过程中的必要性,则又不免矫枉过正。因而他的诗作多少显得肌理有余而文采不足,略嫌枯槁相。
在苏轼、黄庭坚、晁补之、秦观相继辞世后,张耒扛起了光大文风的旗帜,据《宋史?文艺传》记载:“耒独存,士人就学者众。”
苏门四学士的说法只是表明这四人得到过苏轼的指导,接受过他的文学影响,而不意味着他们与苏轼形成了一个文学流派。苏轼身上很少文人相轻的习气,也没有狭隘的门户之见,事实上,苏门四学士的文学风格也的确各有不同,各有千秋。
苏轼之所以能够让无数人顶礼膜拜,不仅仅是因为他杰出的文学艺术才华,还由于他高尚的人格魅力。苏轼继承了他的老师欧阳修喜欢奖掖后进的精神,他第一次看到黄庭坚的诗文,便“以为超逸绝尘,独立万物之表,世久无此作”,由是黄庭坚声名始震;他称赞晁补之,“其文博辩隽伟,绝人远甚,必显于世”,从此晁补之天下知名;他认为秦观“有屈、宋之才”;他夸赞张耒“其文汪洋淡泊,有一唱三叹之声”。
苏轼对于自己的这四个门生都非常喜欢,在生活的各个方面都给予了力所能及的帮助。如果非要说他更欣赏谁,这好像真的不好说,但人们通常认为,苏轼似乎对秦观更偏爱一点。秦观早苏轼一年离世,苏轼得知秦观去世的噩耗,两天吃不下东西,他给欧阳修哀叹:“当今文人第一流,岂可复得?此人在,必大用于世,必有所论著以晓后人。前此所著,已足不朽,然未尽也。哀哉!哀哉!”痛惜之情溢于言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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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于齐鲁晚报·齐鲁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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