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学生必看电影红色(《青春滴血》巴山女儿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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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吳迪

编辑/制作/梁宝平

李冰雪 - 巴山夜雨.mp35:15来自白浪情之友

背景歌曲/巴山夜雨

演唱/李风雪

图为:秦巴明珠

巴山夜雨,宿雨声歇。

孩子们恐怕没有“夜来风雨声,花落知多少”的意境。上夜班的孩子又要骂老天不长眼,巴山的小路上又多了多少恼人的泥巴。

有句古诗曰:“病起无聊倚绣床,玉容清瘦懒梳妆”。江西把它改为“病起无聊倚土墙,黄容清瘦捉虱忙”,闲得无聊改诗成了他的癖好。他想起这句改的诗就好笑,因为这改过的诗词反映了孩子们的真实生活,尤其正在反映着江西的现在,他在装病靠在土墙捉虱子。

孩子们到这里不出3天,这种寄生在温血动物体上据说是有着7万年历史的灰黑色、头小、腹大、扁平的、吸食血液的“可爱”小生物就出现了。开始出现在几个人身上的时候,大家视之为“奇珍”,避之如瘟疫。那知此生物应了伟人的一句名言:星星之火,可以燎原。不出一周那昆虫便成了人人身上的不用豢养不用操心的“宠物”。后来想找个身上不招虱子的人,其难度不亚于现在找一个身上招虱子的人;就是连长指导员柳军也不敢说他们身上没虱子。不洗澡、很少洗衣服、大通铺是这昆虫“游击队”蔓延的最佳条件。

孩子们开始还到沟底去洗衣服。山里的大嫂大婶大妈看见孩子们洗衣服时用过多的肥皂,溪水里泛起大量的泡沬,都纷纷跑夹在孩子们洗衣服的下水洗什物,目的就是要使用那即将流逝的“肥水”。后来孩子们的肥皂毛巾都换了馍填了肚子,脸盆又做了饭盆,洗脸也就是用手捧起“长流水”或溪水浇在脸上,用手掌搓一搓,袖子一揩了事。

有肥皂洗衣服就要像山民那样用棒槌打,孩子们到哪儿去找棒槌呢?孩子们有了棒槌打架还会用拳头吗?再说洗衣服用棒槌敲打是有技巧的,下面是石头,上面是棒槌,用孩子们的蛮劲去打,那衣服能经得起几次洗?孩子们是衣服脏得不行了才去洗,但是没有肥皂油渍是肯定洗不掉的,没有开水烫,那虱子虮子更是杀不死除不掉。

那尤物甚是奇怪,无中生有,仅从“赃”中生出。它不藏在被子里,也不爬在身上,就巴在内衣里面的褶皱里,即衣服缝合处那余布形成的“沟壑”里,你在那里“巡捕”,一抓一个准。虱子不像蚊子跳蚤,它咬人不痛不痒,所谓的“痒”是它爬动的时候身子碰到了人的肌肤。既然虱子不爬在身上,它是如何咬人吸血的,江西向孩子们提过这问题,孩子们一致的意见是:虱子扭过头来咬人。可是谁看到过虱子的脖子?虱子下的崽叫虮子,那虮子有半个虱子大,虮子又比虱子多10几倍,密密麻麻地挂满内衣里面的衣缝两侧,像丰年藤上吊满了葫芦,就着你的体温孵化,真不知道虱子怎么有这么强大的生殖能力。

对付的办法,通常是用指甲挤,孩子们围在一起个个是“扪虱而谈”,他们不知道这是古代人的“附庸风雅”。那哔哔剥剥的响声也许是这里最大众的器乐。毕竟是城里来的孩子,极少用牙咬,更没有看到像阿Q那样逮住虱子往嘴里一扔,“格嘣”一声响,那孩子们真要看“奇珍”了,要让他表演;倒是黄姜掐虱子是一道“景观”,他一掐虱子眼睛就成了“斗鸡眼”,头先是左偏,随着两大拇指甲一挤,“格嘣”一声,头又偏向了右边,具又怪诞的韵律,视之无不会心而笑。

连里也搞过“灭虱风暴”。让食堂烧几大锅开水,要孩子你去烫衣服,这活动要取得成功,必须经常坚持而且一人不落。食堂里燃料本来就紧张,每天开水都难得烧,那能经常烧“烫虱水”,正是“开水烫不尽,隔夜它又生”。一年以后随着大家把床铺分开,生活规律化以后,虱子才遂渐被消灭掉。

“掐虱子”费眼神又费劲。“病弱”的江西掐完衣服上的虱子后疲倦了,又缩到被子里享受“千金难买回笼觉”。

老毕闯进没有门的一排,先到右边里面看了看经常“偏头痛”的大懒谭木林,动也没动他,就跑到左边看到江西躺在那里,甚是诧异,因为江西虽然体弱,但从来没躲过班,就掀开江西的被子说:“你怎么啦?”

江西睁眼一看是毕连长,就羞涩又弱怯地说:“我昨晚‘跑马’了”!这是雷振楚教他的,雷振楚为了躲班看书,经常玩这一手。“跑马”是西安的土话,意思是“流凇”,也就是遗精。连长是每天专门来查铺捉“躲班”的,雷振楚的“这一手”对付老毕是太灵验了,因为老毕虽然30好几,但还没有找过对象,“马”是一直跑过来了,他是最能体会“跑马”的味道;其实他心里更明白,什么“跑马”,哪有那么多“马跑”,不就是涨的难受,两个手指把那“马”给擦出来嘛!所以西安有句损人的话,你能,能得一个指头擦俅!

其实轮也该轮到江西装病了,大家都心照不宣,只要给排长打个招呼就行了,这也叫黄帝轮流做,明天到我家。“跑马”躲掉了班,赶快把书看。江西从床铺下摸出那本《海涅诗选》。他确实被这里面美丽的诗句吸引住了,第一部分:少年的烦恼(1817~1821),就已经让江西“烦恼”上了,情诗可是精神的“跑马”,比那“两个指头”来的深刻得多。江西反反复复念着“小曲选”里面的一段,为那深刻的激情而共鸣:

我曾像梦幻一样快乐地

在绿野里看溪水流动;

现在我再来临流自顾,

却出现一个苍白的面容。

自从我看见了她,

我变成了憔悴的人;

我觉得隐隐的悲痛,

我的变化真奇异万分。

我在心底里很久地

拥抱着安静和平的天使;

她却忧心颤栗地飞去,

飞回她星辰的故里。

黑夜包围了我的眼睛,

黑影怒冲冲地向我逼紧;

在我的胸中隐隐地传出

一种奇怪陌生的声音。

新奇的苦痛,新奇的烦恼

狂怒地往上直冒,

一种新奇的烈火,

在我的五脏里燃烧。

可是我愿这心中的火焰,

无休止地燃烧不息,

让我痛苦地死去

恋爱啊,瞧!这都是你伟业!

这让我想起西安社区的一个女孩,似乎比他要小一岁,却显得比他大,总是关心他,体贴他,借书给他看,以至让他感到莫名的恐惧,他不得不躲着她,她非常的恼怒,让社区的小孩子叫他“骗子”。

读到这首诗他才深深感觉到那原来就是她那朦胧的初恋,他有多傻啊,他不但不接受,他还去拼命地反抗,远远地躲避,你怎么就不懂少女那颗纯洁的心?江西想如何去挽回这已经失去的初恋?“简直是为我写的啊!”江西自言自语盯着“梦影曲选篇”下面的诗句:

我从前梦见过热烈的爱情,

梦见美丽旳鬈发、桃金娘和木犀草,

梦见甜蜜的嘴唇和辛酸的话语,

梦见忧郁之歌的忧郁的曲调。

过些旧梦早已残破而无影无踪,

连我那最可爱的梦影也已消逝!

留下的只有我从前在那轻柔的小调里,

热情奔放地写下的小诗。

孤独的短歌呀,你还留着!现在也去吧,

为我寻访那消逝已久的梦影,

你若遇到了它,请你替我问好——

我要把我的幽思送给那个幻影。

江西合上了《海涅诗选》,这撩人的情诗不读也罢,读起来精神上还要受折磨,要去要细细地品味,他脑子里想起一个人,这就是陈军医的未婚妻。自从陈军医把未婚妻带到石庙沟以后,轰动了整个中队,战士、民兵、学兵以及当地山民都说从来没有看过这样的美人,他们说“跟画片上的一样,活像画片上走下来的”。

一时传得沸沸扬扬,去“看望”的人络绎不绝,尤其是69级的学兵一连的孩子们像上工一样排着队去看,这“敏感”的年龄大一岁就是不一样。营部像是赶集,本来山沟里就没有什么娱乐活动,放个电影都找不到一块整个平地,这一下好了,有了“精神生活”,而且是“活生生”的。

那陈军医倒大度,“国色天香”,要看就看呗,看了你拿不走,看在你们眼里,美在我的心里;可是那营长不愿意了,他发话了:“医院又不是电影院,有什么好看的,以后不看病的不准到卫生所来”!这样一来,百看不厌的美人,看还是看,战士是躲着看,民兵是偷着看,学兵们胆子大的是公开来看。这一下孩子们的“病”多起来,我不看美人来看病总可以吧,但通通都是“相思病”。

连里可能就是江西没去“赏心悦目”过,他把时间都搞在那几本书里了。江西想:既然今天装病,何不到卫生所走一遭,也去看看美人,看美到什么程度,关键再看看陈军医都带来了一些什么书。但他起床穿衣的那一刻却犹豫了,我到卫生所看什么病呢?总不能像哄连长那样说“跑了马”吧,领一点“补凇糖豆”回来,到时候没看到美人还不把美人给笑死了!

江西犹豫再三,终于在身上找出了一个病来,他左手虎口上长了一个“瘊子”,小时候他不知道那瘊子的“瘊”是病字头,他感到好笑的是:那活泼乱跳的猴子怎么跑到手上来了,还赖着不走。现在看来这不就是皮肤上不甘寂寞不甘平庸而起来造反又不声不响的山丘么。那是没事的时候才碍事的真正的“疣物”,可不是吗?那玩意不痛不痒你忙时顾不上看不见,闲时总感到它是一个“东西”,掐不掉,刮不去,长大了顶上开起了花,碰上是一个“母”的,它还生出子子孙孙,在你光洁的皮肤上生生造出“山脉”,那时候就影响你的观瞻和情绪了。

民间有土方治它,一是用马尾死死把它捆住,使它断掉血脉的供养,使它有滚热鲜红的岩浆也不能爆发,它就自动死亡脱落;二是用镪水点在上面把它“活活”烧死。江西原来长那玩意就采取这两种方法,都是不好受的。江西想:得,就这么着,看看大医生怎么处理这小毛病。

他起床转到土屋靠山坡的水沟“撇条”后就来解决肚子问题,那雷振楚帮着打来的一个玉米馍夹着几根咸菜和一碗玉米糊只够填盲肠。

江西摸出钥匙打开那帆布革纸壳底的“百宝箱”,里面无非是过冬的绒衣绒裤,一件八成新蓝咔叽中山装,几本收臧的书和借孩子们的书,手抄本和自己写的诗集,最让人眼红的就是一包足一斤的炒面,不知公鸡从那里蟊来送给江西,江西已珍藏了很长时间,那炒面里的油已经把麻纸渗透了;这可是一包名优特产,同样被那油渍亮了的红标签纸上写着“清真.辇止坡”,这可是皇帝享受过的东西。那炒面确是绝,里面有核桃、芝麻、花生仁等,用牛骨髓和牛油炒就,用开水一冲香气就扑面而来。

连队里汉民的一些孩子总是和回民的一些孩子闹别扭,可是对回民的食品如:羊肉泡馍、“辇止坡”炒面、腊牛羊肉等又赞不绝口,真是一个奇怪的矛盾现象,江西想:人真是一个捉摸不透的怪物。

江西好客易从床底下找到被孩子们遗弃遗忘掉的那种竹壳的热水瓶,到食堂的大锅里用大瓢舀着装了一瓶估计是烧开了的温开水,食堂的开水还是天天要烧的,连部的“官员”们每天是少不了的。江西又找来经常被这些孩子们做“偷吃”而烟薰火燎的像锅一样的铝盆,把里面洗净以后,江西就开始做他的“丰盛”早餐。

搅和的勺子是少不了的。花一元二角买得不绣钢小勺子那可是他从不离身的“武器”,在这里生活可以没有碗盆,但不能没有匙子,那时稀的多,干的少,没有匙子是不能把那些“流质”质顺利送到嘴里去,筷子乍能派上用场,一用完早不知扔到那里去了;至于没有碗盆可以和别人共用,蹲在地上你一匙我一勺,不亦乐乎,你还可以向人借,到床底和房上去找,只要你不在乎碗盆的“面相”,总是可以找得到的,总之碗盆是“共产主义”的,而匙勺是“私有制”的。

膳食的工具齐了,江西拆开包,倒出三分之一的炒面,感到少了一点,又倒出一些,差不多倒出了一半,然后他开始倒开水,边倒边搅,开始水放少了,后来水又放多了,面多了加水,水多了加面,不知不觉炒面倒下了三分之二还多,那盆儿又大,倒多少都不显,剩下一点放又不好放,吃又不顶饱,江西干脆把剩余的全部倒了进去,水也用得差不多,搅和出大半盆香喷喷的炒面糊。

诱人的炒面香把“东方睡狮”给诱醒了,大懒的鼻子又大,估计江西在叮叮当当摆弄的时候,大懒就已经醒了:大懒起床到江西床边一看,呵,大半盆香喷喷冒着热气的炒面糊,他耸了耸他那硕大的悬胆鼻深深吸了几口散发着油香的空气说:“你能吃完这么多炒面?”他那想分“一杯羹”的神态意溢言表。

江西好饭量竟将那大半盆炒面糊吃尽光。那精瘦的肚子却像个无底洞,虽然江西有把握吃完这一斤炒面,当把那大半盆面糊装进肚子,他还是诧异他的饭量,半年多来第一次这么饱餐一顿,那撑起的圆滚滚的肚皮有着说不出的舒坦,他禁不住脱口吟出“人生欲何求?肚子圆溜溜”的顺口溜……

图为:生态安康

编辑:严京平《白浪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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