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乐“古龙”显身记

□郑芬芬

在巍巍的幕阜山余脉下，盈盈的汨水河边有一个古老的千年小镇。

2020年10月，这个古老的小镇里突然又来了一拨拨南北考古队、寻宝人士以及风水大师，甚至一些隐匿已久的“摸金校尉”也蜂拥而至。原来10月8日晚，在长乐中学老旧成危的教师办公楼拆除过程中，楼基下出土了一件极具艺术气韵的商周时期的青铜铙：高约50公分，宽约30公分，重达33公斤，表面存在部分锈蚀，器形十分完好，无伴出器物。目前全球发现仅6件铙器，这应该是第7件了。

那些个日子，不是很大的镇子热闹得像是过年一样，文物专家、考古学家来回勘察，当地家家户户人来客往，煮米烧菜茶余饭后都在热论着：青铜铙出土的位置与西沙湾商周遗址不远，但这个青铜器为何会单独出现？这无疑是让人有着无限遐想的谜团。

“聚之有气，藏之有能”，长乐古镇四周群山宛如城墙，是防守御敌的天然城池。古镇地势平坦，北高南低，环境清悠，具有优美方便与安全防卫统筹安排的环境特征。古镇依偎在智峰山与海螺山之间，南侧面向汨罗江，镇区垂直于汨水，平行于古驿道方向逐步向北端发展，形成了“山·河·街·古驿道”的空间格局。

长乐镇有一条古老的商业步行街谓之古龙街，分上下市两街，全部采用原始古朴的麻石铺砌而成。整条街道长约1400米、宽约5米，犹如蛟龙欲飞，悠长逶迤。两边古建筑鳞次栉比，保存较好，颇具地方特色，尚能隐约看出当年的繁华景象。麻石街的尽头有一名胜古迹“回龙门”，回龙门四角飞檐，古香古色，颇有气势。深受风水学影响的古龙街，除了龙形之外，“水口”是一个重要的标志。当年建造龙街的人把汨罗江作为水口，是为龙首，后来人们在水口处建造了回龙门。

历代龙舟竞渡得胜的龙舟皆由此返航，故名“回龙门”，又是汨罗江古航道的码头。在人挑马驮的年代，来往的行人求助于这里的渡船奔向四面八方，长乐因此成为一个古渡口，也是古驿道必经之地。

两千多年的古龙现身长乐，各种疑问来了：为什么两千多年前会出现一个这样的古建筑群？为什么在这里建一条龙街，而不是在其他地方呢？

据有关考古人士推论，几千年前这里是一片茫茫的水泽之地，与上万里洞庭相接，人烟稀少，是大量古龙、海洋生物、洞庭湖大型游生物成群结队生蛋产子的回游之地。长乐镇马桥村的龙王潭便是这些古龙的根据地，它们盘踞此潭不再游离主要取决于龙族“喜水”的神性，而环山绕水的长乐古镇是水质极优、物产极丰的盘龙之选。

由于古时战乱不休，北方人口大量死亡，幸存者流离失所纷纷逃离，其中逃往南方的就以数十万计。于是，这个有着“鱼米之乡”称号的古镇接纳了一大批新的北方移民，后取“长久安乐”之意，故称“长乐”，流传至今。

古镇的人们为了安身立命，将天上海里的龙结合在一起，做了一条固定的地上的龙，龙头直沿汨江水口，两侧的码头是龙须，龙腹如蜃，灰白色，麻石铺就的街面，恰如龙腹；两边粉墙上的黛瓦，恰似片片龙鳞；街道恰似龙身扭动，富于伸张和力度。远远望去，石街好似一条卧龙在地上翻滚，活灵活现。

大家都知道龙有四只龙爪，古人在龙的四个爪子上各开挖了一口大小尺寸一样的水井，传说中每口水井上都建有一个美观精致的亭子，恰似四个龙爪扣在井上。这四口龙井历经数千年沧桑至今源源不断，洪涝之年满而不溢，干旱之年盈而不涸；且井水清可见底，水质清纯甘甜，丝毫不因雨水滂沱而混浊变色。俗话说“名酒必有佳泉”，长乐驰名中外的甜酒就是用龙井里的水酿制而成，可以说没有龙井是绝对做不出正宗“长乐甜酒”的。

所以，长乐镇能出现全国唯一性的古石龙得益于其得天独厚的地理环境，还有南北文化的完美交汇。这片充满南北文化的宝地，这条中国唯一的石龙街，至今还盘踞在长乐古镇，带给人们吉祥、幸福、财富、安康……

徜徉在长乐街头，踩着那一块块被世世代代踩踏得光滑溜溜的麻石，听着现代高跟鞋与数千年前的麻石相碰撞的嗒嗒声，宛如穿行在时光的隧道里。白墙灰瓦、雕花窗棂、悠悠街巷，远离都市的繁华，小镇的安逸宁静仿佛带人进入一片世外桃源，偶有微风拂过便有暗香浮动，所有的不安都被抚平，躁动的心也变得澄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