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文的电影(姜文影史第二的经典,12年仍常看常新,这荒诞人间原来早有预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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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发生了许多大事。

明星考编塌房,“小镇做题家”争议四起。

公平,公平

还是TMD的公平

互联网戾气无休止。

蒙难的,却是不怎么上网的高龄老人。

好人是不是就活该让人拿枪指着???

杨紫蛋糕事件。

热搜下,粉丝蜂拥,花式辩解。

没人在乎六子到底吃了几碗面

他们只想看你切腹

看到没。

一部电影,居然成了现代互联网的“嘴替”。

而就在不久前,这部排在豆瓣Top250前五十的国产片,历经十二年,终于成功迈入9分大关。

巧合吗?Sir不觉得。

恰恰相反。

Top250,国产片,9分。

这样的组合在今天几乎绝迹。

也因此。

一切的吹捧搁在这部片子身上,不仅是夸赞,也是珍惜。

“常看常新”、“赶紧申遗”。

“解读不存在过度”、“姜郎还未才尽”、“他离封神只差一步”……

今天,Sir不想老生重谈。

反倒是想说些没说过的。

你绝对没看过。

让子弹飞

前言

豆瓣国产电影排行榜,它位列第八。

姜文的导演作品,它排第二(仅次于《鬼子来了》)。

好在哪?

要知道,当年的《让子弹飞》不光是上映“奇迹”——只删减了露点镜头。

还用一个看似简单的寓言,讲述了横跨几个世纪的深远道理。

故事,人人参与其中。

电影,人人都是群演。

台词更是句句精妙,值得一品再品。

姜文一张嘴。

那句横亘互联网十二载的硬通货,说来就来。

经典即在于此。

要知道,一切历史都是当代史,一切隐喻都有后坐力。

只要不过史。

这部电影。

就不会过时。

01

百年魔怪

故事,要从很久很久之前说起。

民国年间。

官僚腐败。

葛优买官,带着夫人刘嘉玲走马上任的他,在半路遇到张麻子(姜文 饰)带领的麻匪抢劫。

为保命。

本是县长的葛优假装师爷,让张麻子代任县长,三人带着弟兄前往鹅城赴任。

——就此摇身一变。

真县长成了假师爷。

土匪种戴上乌纱帽。

娇滴滴的夫人也顺势而为,“认贼作夫”。

到了鹅城。

一方霸主黄四郎(周润发 饰)早就恭候县长多时。

后来,三人彼此斡旋,互相角力,故事也就此开启。

而。

如果你还记得。

当他们第一次会面,在那场载入影帝史册的酒桌戏里,黄四郎见到师爷,给他最大的赞美是:

“你是一个装糊涂的天才。”

看过电影就会知道。

师爷的厉害之处,在于他懂得察言观色,通过打哈哈、逢场作戏,用一张笑面虎的脸,在乱世中以不变应万变。

但,会装糊涂的岂止是师爷。

黄四郎就不是“装糊涂的天才”?

要Sir看。

整部电影从头到尾,人人都在装糊涂(有个例外,后面会说)。

你看啊。

对于鹅城,谁是县长不重要,有委任状就行;

对于百姓,谁是土匪不重要,脸长麻子就行;

刘嘉玲也说。

她不管谁是县长,她只想做夫人。

而对于观众。

哪怕后来倒地的那个女人明明不是刘嘉玲(用了替身),但导演告诉我们,县长夫人死了。

那我们只要明白这一点。

就好。

替身和比喻,是《让子弹飞》最招摇的符号。

导演姜文。

几乎在每一句台词之间,都暗藏机锋,话里有话。

就拿周韵所饰演的妓女而言。

花姐。

她身为黄四郎的人,却喜欢上了张麻子的两个手下:老二和老三。

三人私会,花姐非但帮二人付了嫖资,还在黄四郎面前处处维护。

黄四郎怒极反笑。

他掐着花姐的脖子,戏谑道。

英雄救美?

哪知下一秒。

花姐梗着脖子,巧言化解:

什么意思?

结合先前黄四郎的调笑可知。

他害怕的,是花姐成为第二个小凤仙。

小凤仙何人?

那是帮助蔡锷逃离袁世凯的软禁,名满中国,古今皆知的侠妓。

结合电影结尾。

老三背弃张麻子,带着花姐私奔可知。

她这话,两层意思。

“就算他们是英雄,我也不是美人。”——我不是小凤仙,不会帮他们。

“就算我是美人,他们也不是英雄。”——他们早对张麻子生了二心了。

电影的精髓便在于此。

看似简单的台词,说的是一回事,但听到耳里,却是另外一回事。

回到正题。

在那个荒诞的时代。

卖官鬻爵,实在常见。

电影一开头。

黄四郎见到张麻子,身边的手下便脱口而出。

这,不是二八开能打发走的

打哑谜?

你且往后看。

师爷一进县衙,发现鹅城百姓的膏脂早已被之前的县长们搜刮殆尽,大惊失色。

晚了!

前几任县长

把鹅城的税收到九十年以后了

也就是西历二零一零年

张麻子随后不解。

老子当县长是来发财的,你咋盯着穷人的钱袋子?

深谙做官之道的师爷,冷笑一声。

这是一个彻底逐利的世界。

掌权者要求维稳,执法者自动领命。

能被压榨的,除了那些“自愿”的百姓,还他妈有谁?

不刮穷鬼的钱你收谁的呀?

当过县长吗?我告诉你

县长上任得巧立名目

拉拢豪绅,缴税捐款

他们交了才能让百姓跟着交钱

得钱之后,豪绅的钱如数奉还

百姓的钱三七分成

七成是人家的

能得三成还要看黄四郎的脸色

得。

搞半天,三七还算幸运,二八才是常态。

一句“不是二八开能打发走的”,不仅道出黄四郎的独裁,还进一步凸显了逐利者天然的吝啬。

黄四郎当然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群体。

他们要的也不是钱。

而是优越感,是人上人。

资本的垄断、威风的特权、世袭的社会达尔文主义,像一面触不到边界线的黑幕,笼罩在公平缺位的时代之上。

一个细节。

在被删掉的剧本中。

黄四郎发现张麻子不是县长后,向师爷,也就是真正的马县长递话。

看似拉拢,实为威胁。

师爷有些心动,试探道:

那你是想站着?还是想挣钱?

黄四郎曰:

我想挣钱,你可以跪着。

△ 原剧本著作《骑驴找马》,下同

哦。

面对县长都是霸蛮如此,更何况是平民呢。

暗示过了是明示。

电影开头。

张麻子刚进驻县衙时,曾下命令,将冤鼓上的杂草砍去,静候民意。

师爷却如临大敌,连声阻止。

哪有冤哪!

啊?谁敢有冤哪!

这都一百多年了

你把它砍了把鼓露出来,不定出多大冤哪!

冤鼓,重在一个“冤”字。

没人敲。

它就生了根长了叶。

它生了根长了叶,就没人敲。

短短一个镜头,就将一个时代民生的多艰诉尽。

提问。

什么比苦更苦?

答案是,不能诉苦。

你看那一整片从清朝生长到民国,比树还高的杂草,像不像某种缄默的控诉?

这是其一。

其二则是影片的结尾。

为了与黄四郎对抗,拉拢民心。

张麻子将五辆车的白银铺于路面,天不亮,便被百姓们捡得干干净净。

但镜头一转。

黄四郎也派车,要求百姓返还银两。

不是五辆。

而是六辆

次日,六辆车满满当当,驶回碉楼。

鹅城的百姓,就是这么好欺负。

在这样的环境下。

人怎么说话,人就什么活法。

在鹅城满满当当的替身与比喻中,作为老百姓,自己想表达的都不能给出囫囵字来,只能拐弯抹角,用替身,用符号,用不配出镜的低调声东击西。

好笑吗?

但现实就是,说实话可比说谎话,费劲多了。

02

长夜难明

所有动物生而平等。

但有些动物比其他动物更平等些。

这是乔治·奥威尔在1945年的《动物庄园》中写下的名言。

鹅城。

上有黄四郎,中有县长师爷,下是千千万万本分的群演,故事的人质。

——他们不是没有名字。

守义。

那个凉粉小贩,那个被黄四郎欺压,转头冤死了小六子的人。

不同于其他群演,他有衣服穿,有台词说,戏份甚至重到可以做达官贵人的替死鬼。

他不怒吗?不冤吗?不忿吗?

你看他向姜武嗑头那场戏。

明明是乱世下浊水漂流的大多数,却没一次让脑袋碰到地,拧巴着最后的尊严。

为己,但不由己。

“掏凉粉”——经典永流传

所有人都盯着小六子手里的血凉粉瞧,除了他。

他在哭,鼻尖上挂着泪珠。

为黄四郎杀人,替黄四郎作恶。

这样的人完全可以用“伥鬼”二字概括,但Sir不愿意。

因为他没得选。

相比频频让人发笑的师爷,似乎守义的存在,更符合“无可奈何”几个字。

但魔幻般的,相信看完电影没几个人讨厌师爷,却一定有不少人憎恨守义。

因为他太像我们的身边人,甚至我们自己。

不是纯粹的好,也不是极端的恶,是给人不期待伤痛般的,老实人的犬儒和恶毒。

剧本中。

百姓甚至直接被称呼为“孙守义们”。

守义们后来怎样?

就像张麻子所恼火的,群众只想着如何站边。

哪怕被黄四郎们欺压了几百年。

要求公正的是他们,期待改革的也是他们。

但若现实真正发动。

这群人反而一再犹豫——居然自己维起自己的稳来。

碉楼被攻陷后,守义们终于开始骚动。

他们打着赤膊,冲进地主家中。

那会儿,罪魁祸首黄四郎,正坐在草坪上和张麻子安静说话。

——旁边无人保护。

但守义们却没人找他算账,都在忙着烧拿抢夺。

这里有一个细节。

他们拿的最多的,是椅子。

好像江山易主根本与他们无关,只想拼命找准自己的位子。

人民如此,那么介于政府与底层之间的那些人呢?

在电影中。

他们有服装,有女人,有粉墨登场的陪演权力。

一共两场戏。

一回偷捡银子,一回看掏肠子。

如果说守义们是棋子,那么这群高级的守义就是观棋不语的人,也是平日里最爱装真君子的那群人。

就像六子身后那个紫衫老翁。

看热闹的是他,占领道德高地的是他。

但,要是真摊上事,见了血。

那家伙。

散得比谁都快。

看到没得!

别走!是不是只有一碗!

这就是鹅城的生态。

从下到上,鱼龙混杂。

愚的,贪的,怂的,默的——各类守义实在太多。

那。

少的又是谁?

想必有人猜出来了。

不就是整部电影唯一的泪点,那个不会装糊涂的例外。

△ 六子的墓碑

六子(张默 饰)指代的,是人心最初的形态。

莽、稚、拗。

这一类人,他们内心的高地被无可撼动的信仰占领,可以是性本善,可以是道德感,也可以是每个人心中最后的坚持。

但就像鲁迅那句老话。

悲剧,就是把美好的东西毁灭给人看。

六子的葬礼上。

镜头放低,姿态平视。

因为六子不仅仅是六子。

他是张麻子的慈父之情,师爷贪财但不坏的秉性,众兄弟的手足情义、崇高理想。

“一路走好”。

是缅怀,是自哀,是与观众互照镜子般的诉说。

看到这里你可能会发现,Sir一直在讲一个东西。

那就是旧时代人民的无奈。

守义们无奈,六子无奈,所谓的正面人物们,都是无奈。

但。

《让子弹飞》的经典就在于,它不是划分阵营的虎头铡。

恰恰相反。

它说的是好坏,却也忠实记录了“人”。

就像掏凉粉那场戏,陈坤饰演的胡万,面对手捧食糜的小六子,曾拿出手帕拭泪。

他是黄四郎的管家,权贵的走狗。

但哪怕是这样的人。

在看到少年郎一腔孤勇被利用毁灭时,也呆了几秒,愣住,流下一滴泪来。

或许是震撼于六子的单纯。

更或许。

是想起那个还未被资本熏染的,曾经的自己。

胡万当然不只是个简单的反派。

恰在凉粉事件之前,还有一个一闪而逝的细节(快到Sir都差点没发现)。

黄四郎寻来花姐,让她留意张麻子一行人的动静。

看见她进来。

胡万赶紧灭掉手上的烟。

之后,便是熟悉的“小凤仙警告”。

那会儿的花姐还不知道谁是小凤仙。

黄府下人嘲笑她,身为妓女,居然不知道业内前辈。

一个粗鄙的“鸡”字。

更是逗得自己和黄四郎哈哈大笑。

然而镜头一转。

平日阿谀奉承的胡万,坐姿未变,眼睛仍是盯着花姐。

脸上只有郑重,居然没有丝毫轻佻。

Sir大胆猜测。

如果日后他没有被张麻子枪毙。

这个胡万,会不会成为另一个爱美人不爱江山的老三?

△ 啊,颜狗的胜利

姜文曾在自己的书中说,角色不能够太“匠气”,不能被典型动作,标志性的性格人设所框住。

既是从局限中解放,也是给他者解读的余地。

一切是符号,万物可比喻。

人物。

当然也是一样。

守义也好,六子也好,胡万也好。

他们之中有人缺的是温饱,有人缺的是理想的温床,有人缺的是自由的底气。

时代长夜难明,众生皆苦,盲人摸象。

但如果你们记得。

还有一个人。

在拼命地,试图打破这一切。

有人问。

这说的,不就是姜文的张麻子?

Sir认为,是,也不是。

因为张麻子是麻匪,是英雄,是青天大老爷,是导演浪漫英雄主义的一次化身。

“在孤独中,孤独者将自己吃的一干二净,而在群体中,他被众人吃掉。”

张麻子也是如此。

人人都渴望他。

却没人成为他。

而这,是电影的第三层。

03

孤星逐日

如果打开豆瓣评论区,你会发现一个现象。

许多人给出五星的理由是:《让子弹飞》把我想说的话说了。

比如?

请看以下填空题:

人们不愿意相信___,人们更愿意相信___,人们特别愿意相信___。

-不___他!你___我?-因为你是好人。-什么?这是他妈什么狗屁道理?好人就得让人___?

-怎么才七成啊?

-七成是人家的,能得三成还得看___的脸色。

-我做___,就是为了看___的脸色?我不成跪着要饭的了吗?

-那你要这么说,做___还真就是跪着要饭的,多少人想跪还没这门子呢!

翻译翻译,什么是TMD___,翻译翻译!

结合开头的时事新闻。

自此,《让子弹飞》实现超脱,成为与所有荒诞现实一一对应的预言。

或者说。

寓言。

人们大呼“申遗”。

是因为我们也清楚地知道,《让子弹飞》,很可能后继无人。

不是不出来。

而是拍出来。

某种意义上讲,《让子弹飞》与张麻子,都是孤独的。

——他们打破不了时代。

就像电影的结局。

老三不理解大哥的理想,觉得革命“不轻松”。

他带着花姐和兄弟们去了上海;车尾,站着本该死去的黄四郎。

这是隐喻。

暗示着资本主义,或再次苏醒。

暗示着革命成功,终究不能只靠一人之力。

而张麻子呢?

他骑着白马,看着火车远去,那如同来时的一片烟火蒸汽。

不同的是,最后他的身边,空无一人。

但他仍二话不说,勒紧缰绳,跟着火车打马而去。

他失败了。

第一颗子弹飞出,尔后却再无枪响。

但这不要紧。

要紧的是,永远会有像他一样,扣动扳机的人。

有人说,张麻子这个角色就是姜文自己。

也有人说,张麻子这个角色,是姜文创造出来,对历史的致敬。

因为革命的先锋总是孤独的。

他们看不到远处的亮光,往往只有摸着石头过河。

张麻子是革命者。

但就像Sir所说过的角色即符号。

他可以是那一个特定的伟人,也可以被看作千万个籍籍无名的英雄。

于电影。

于市场。

于时代,都是。

但话又说回来。

许多人喜欢这部十二年前的电影,是因为“被戳中”。

因为近年的许多事,似乎都能在电影中找到原型。

现代互联网。

就像二十一世纪的讲茶大堂。

隔空升堂,人均法官。

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有一次“剖腹取粉”,人死鸟兽散的闹剧。

十二年过去。

电影没有褪色,反而更加鲜明,甚至一次次地重演。

然而我们更多的只是玩梗,只是用那些最浅的台词来口嗨,却丝毫不敢触动真正的痛症病因。

同样的。

就像电影最深层的表达也被搁置,也被稀释。

人们沉迷于姜文精心设计的喜剧与台词的“间离”中,娱乐至死。

如果说真要打破第四面墙。

那么大概某些现状,大概比姜文所描述的还要更贴合,切题些。

姜文说过,他最爱的作品是《太阳照常升起》。

编剧也说:《子弹》就是把《太阳》翻译成大家都能看懂的。

于张麻子而言。

他的一辈子就是这一部电影。

于姜文而言。

导演的一辈子,拍的也是一部电影。

就像2018年。

崔永元曾经在对谢晋导演的采访中,提过这样一句话。

“每一代电影人里面都有一个人负责拓宽电影题材的领域”

“如果不扩大边界,就会越来越收缩。”

姜文或许没有做到。

但“张麻子”仍在努力。

就像原著中,作者给了这样一个结局。

他还是那么走着,坦然地走着,走着……走着……走着……   

巴陵野老摆到这里,他那光光的头在灯光下低下去了,口里还在细声地念着:“走着……走着……”   

“怎么啦?”我问了。 

他不回答,还是小声地在说:“走着……走着……”。

好像,他现在还看到张牧之在他面前坦然地走着一样。

孤独。

但始终继续。

04

雄鸡唱白

《让子弹飞》诞生于2010年。

这样的作品不仅是质量二字可以概括,还暗含了曾经不可多求的运气。

对,曾经。

因为现在的国内影视市场,商品见多,作品见少。

无人敢咬紧牙关,说国产电影后继有人。

相比大象的绝对力量。

任何个体从业人员都无法撼动。

人微言轻。

就像花姐吹起的羽毛。

某种意义上来说。

《让子弹飞》,断代了。

它迟来的9分。

像是一种对濒危生物的挽留,一种不愿迟到的纪念,甚至是提前预言的哀悼。

2019年,姜文在香港开讲座,一个学生问他:“为什么你电影里的人物最后都是一个人呢?”

姜文的回答是:“你以为,你最后不是一个人吗? ”

——台下掌声雷动。

就像姜文在采访中聊到张麻子。

如果可以。

他当然也希望这位英雄是快乐的,是不孤独的。

但时代如此。

他没有选择。

彼时彼刻,恰如此时此刻。

明天会怎样?

Sir不知道,也没有资格揣测。

就像剧本中那个没有留下来的片段。

如果有人还记得。

这部电影最开始的片名,叫做《火烧云》。

△ 幕后花絮

火烧云,民间“四大红”之一。

一种说法是。

其他三样分别是庙堂的门,接血的盆,姑娘的红嘴唇。

巧也不巧的是。

它们在电影中都没缺席。

然而。

这部原名《火烧云》的电影。

剧本里,有关它唯一扣题的台词,却被隐去。

三十年,半甲子。

三十年前,或许我们还可以大胆推测张麻子看见了什么。

可能是辛亥革命的炮火,可能是历史事件的遗容,也可能只是一句如鲠在喉的玩笑话。

但三十年后的今天。

豪气如他,只是立在原地,给我们留下半截让人遐思的语句。

就像那些被我们玩坏的填字游戏:

___的缺失,___的羸弱,___的现实。

以及。

___的火烧云。

就此,这全片中最缓慢的浪漫,也成为了一剪没的遗物。

恍若隔世。

形成轮回。

也罢,时间在经典面前,总是最不起眼。

就像原著里的引子。

“我不想说这个故事发生在哪一年”。

就像姜文最爱的作品里,那反复强调的金句。

“你可以说不懂,但不能说没看见。”

就像影片最后一句台词。

曾经,历史挥毫而就——“萧瑟秋风今又是,换了人间”。

如今,姜文怀着敬意在新世纪写下自己的后半句。

“一代人来,一代人去,太阳照常升起。”

上海就是浦东。

浦东就是上海。

鹅城就是民国。

鹅城的鹅。

民国的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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