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武次位面】作者：乐乐

美国B-21在几次拖延后，终于要在12月2日举行发布会了，国内舆论对这款新装备的关注度不低，但又不是特别高。说不低，其实在很大程度上还是由于，国产类似装备长期以来的热度，说不是特别高，是因为舆论本身并没有将这款新式美制轰炸机放在心上。这种自信源于，之前美国B-2A并没有真正带来实质性压力，但事实上B-21是不应该被忽视的。因为其可以算作是美国空军面对新兴威胁，尤其是来自东亚的新兴军事挑战，所推出的首款针对性军事装备。了解其发展理念及作战定位，能更好地了解在中国国防力量崛起后，美国空军的应对思路。

▲B-21是个不应该被忽视的对手

1988年美国空军得意地将其新一代B-2A隐身轰炸机公之于众，在那个军用飞机隐身概念刚刚兴起的年代，B-2A的科幻元素瞬间成为全球军事领域的重磅新闻。无数国家开始模拟自己在这款武器打击下的生存能力，最终也都得出并不乐观的结果。不过，随着苏联解体，全球局势呈和平化发展，B-2A的性能变得远超美国空军需求，最终仅生产21架就宣布结束。除了在1999年科索沃战争中小试身手，解决了F-117A坠毁带来的质疑风潮外，B-2A日常表现并不突出。

▲B-2A隐身轰炸机的科幻色彩相当浓郁

全项目成本超过500亿美元（包括为B-2A建造的专用机堡以及维护机制）的奢华项目，在实际使用中表现出严重水土不服，这是往往在影视作品中才会出现的场景，但这又确实是事实，甚至还有一个更加知名的类似项目——F-22A隐身战斗机。这两者背后的原因，都是冷战后期针对苏联发展的高端装备，无法适应新作战局势的尴尬。现代军事装备的性能动辄被宣传到很高水平，但这个水平存在严重的应用范围限制。举几个例子，B-2A是公认全球最强现役轰炸机，但其最大飞行速度不如俄制图-160，高超音速武器挂载水平甚至比不上中国轰-6K。F-22A以及中国歼-20，是目前重型隐身战斗机的巅峰，但论飞得更高、更快，也都不如四十多年前的苏制米格-25。

▲俄制图-160具备短时间的超音速飞行能力

说白了，现代尖端武器是将一两个长处发挥到极致，其他短板尚未暴露出来就已经完成任务，而不是在所有领域都达到巅峰，这既不现实也没有必要。B-2A凭借无与伦比的隐身性能，就足以在地球绝大部分区域横行，自然不需要通过短时间超音速飞行强化生存能力，在目标上空使用低成本制导炸弹，也比远程发射高超音速武器效能更高。假如苏联没有解体，B-2A按照计划生产近100架，这款轰炸机无疑将真正成为一个时代的标志，但历史没有如果，所以B-2A面对的局势就非常尴尬。

▲B-2A的实际单机作战效能很高

在20架现役B-2A中（已有一架在关岛坠毁），长期有4-6架处于升级状态，另有4-6架在进行测试和评估，这都是一款量产战机长期装备必需的辅助支持项目。对于100架左右的装备规模来说，即使升级数量再多一点，70架左右的出动规模还是可以保证的，但20架总数扣掉两个辅助项目，也就剩下个位数可用了。再加上当时隐身技术有限，为了保障B-2A性能，配套项目成本极高，以至于每一架B-2A都有自己的专属机库，这极大地限制了其部署区域。具体到西太地区，两架B-2A基本就是最大出动数量，确实没有什么威慑力。

▲可出动数量不足是B-2A的最大问题

事实上，这种生产规模很小，性能又追求高端导致保障成本超高的项目，并不是只有B-2A这一例，F-22A、“海狼”甚至DDG-1000都可以算在内。按照冷战刚结束时美国军事力量的水平，这些装备的问题原本不应该成为心腹之患，支撑着度过尴尬期，再推出适应新时代的装备完全能解决问题，但利益纠纷使得这并不现实。一个团体一旦没有外患必定内乱丛生，这是放之四海而皆准的铁律，美国也不例外。苏联不复存在后，简单测试了一下潜在对手军事实力的美国军队，在各路利益团体的搅动下，很快演变出种种不可思议的乱象。特别是仅仅生产了187架F-22A，为F-35腾出资源的做法，更是让美国空军捶胸顿足，最终付出了七十多年来首次在主力战斗机领域，单机性能无法占据优势的惨重代价。可共患难而不可共富贵，再一次成为现实。

▲并肩飞行的一对难兄难弟

在当时，美国宣传体系为了强行打造外部对手，甚至为中俄军队杜撰了无数“尖端”武器，像“爆炸螃蟹”、“海底章鱼”等项目至今依然让人印象深刻，其天马行空强度之高即使好莱坞科幻电影也望尘莫及。而最尴尬的是，当中国军事工业真的飞速成长起来时，美国却远没有做好准备。习惯了冷战后扯皮、利益纠纷慢节奏的美国军工产业，已经难以适应中国堪比冷战时期美国军工的进步速度。在中俄高超音速武器节节胜利，不断发展的当下，美国在这一领域屡战屡败，就是最典型的例子。

▲国内高超音速武器的发展远远超过外界预计

相比之下，B-21的起源虽然可以追溯到1999年底，但由于中间几度调整，后期已经基本跟上了美国空军的新时代需要。这款立足于美国强势航空工业的新轰炸机，绝不是类似B-2A的水土不服型纸面装备，而是来势汹汹的饿狼。由于保密条约的限制，当下公开的B-21数据甚至是CG都没有直接参考价值。按照整个项目的发展理念，B-21应该是一款体型比B-2A小不少，不再追求10000千米航程战略攻击能力，而是以6000到8000千米航程为核心指标的新式装备。维护水平会接近F-35，以避免B-2A无法在东亚部署足够数量的尴尬。最重要的一点，是单机造价不高于5.5亿美元（另有说法是6亿美元），以保证装备数量，实际上就是弥补B-2A缺点的改进版。

▲B-21将是B-2A的接任者

这种立足于水土不服、数量极少的高性能装备，发展新一代武器的情况并不是第一次发生。美国海军早就认识到3艘“海狼”所存在的局限，最终以这款原本预计，将远程突进苏联海军堡垒区的核潜艇为技术基础，发展出新一代“弗吉尼亚”级攻击核潜艇。后者以强化近海作战和情报搜集、渗透为使命，对西太平洋水下局势造成了很大影响。如今B-21延续了B-2A的隐身轰炸思路，同时又调整了后者存在的建造数量过少、维护成本巨高的缺陷，未来必定是一个相当难缠的对手。

▲美国海军新一代“弗吉尼亚”级攻击核潜艇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由于美国空军在B-21的发展中，远不如美国海军果决，因此，迟至2022年12月，B-2A也仍然是仅仅进入早期发展阶段，后期还有试飞测试、大规模量产两个重要步骤尚未完成。按照这些年美国航空工业的状态，其能够在2030年前服役，就已经是比较乐观的发展速度。届时国内与之类似的先进隐身轰炸机，或者射程更远、打击效果更加突出的高超音速武器，应该也能达到与之抗衡的水平。美国空军肆意挥霍的高端压制时间，最终以成为中国空军的宝贵战略机遇而告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