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事2014(80后作家文珍:希望写出人人心中有的普遍情境)

更新时间:2023-05-16 05:08:33 所在栏目: 生活常识点击量:

80后作家文珍:希望写出人人心中有的普遍情境

青年说

80后作家文珍曾经在两年内接连斩获华语文学传媒大奖最具潜力新人奖和老舍文学奖,被业界评价为“文笔像张爱玲一样狠”,但“对人物的体恤则像萧红”。目前她正在整理从读大学金融系到现在十来年间写的诗,她说在整个整理的过程中,非常怀念早年无人知道的快乐的“地下写作”状态。

文珍显然不是高产作家,但她一出手就引发文坛的热切关注,近十年来一直如此,这也算是一个奇迹了。她正式决定投身写作是到北京大学读文学硕士。在这之前,她说自己的写作曾经深受南方尤其是港台沪文学传统的熏染,强调个人性,趣味也更纤细幽微。是老舍那些充满家国情怀的大气文字,像磁石一样将她吸引到了北京。在面对去香港大学还是北京大学读研的选择时,她选择了北京。

从金融系改道至中文系,文珍背负起了无形的压力。上世纪50年代北大中文系主任杨晦早就说过“北大中文系不培养作家”,但文珍某种意义上似乎颠覆了这个传统。2004年,她师从曹文轩教授,选择了北大“文学创作与研究方向”,更成为中国大陆第一个靠小说而非论文拿到硕士文凭的研究生。回忆起12年前的答辩现场,文珍至今清晰记得评论家贺绍俊、作家徐坤以及贺桂梅、张颐武等北大教授抛向她的那些问题。

文珍的毕业作是一部名为《第八日》的中篇小说。事实上,从南到北,文珍的写作经历了水土不服,在校期间她亟于打破自己,但直至看到《上海文学》连载的杨显惠的《定西孤儿院纪事》这种典型的现实主义文学,以及更多沉重、严肃的反映大时代的作品,才意识到北方的语言体系和京派文学传统逐渐对她产生了深深的影响。面对自己的探索和外在的期待,文珍失眠了,一个个黑夜让她尝到孤绝的滋味,这些刻骨的经历,也促使她决定写一部没有人写过的失眠小说,这正是《第八日》。也正是那次毕业答辩,文珍才彻底释然,“小说就像药方一样,治好了我的病,写作是特别好的宣泄出口。”

“我工作十年,等于在人民文学出版社读完了博士和博士后。”文珍这样评价自己在这家出版社的文学成长。毕业后有两三年她作为职场新人,就是学习如何当好一个文学编辑,很少有同事知道她在写作,她因此找回当年“地下写作”的快乐。更重要的是,那几年她拼命阅读古今中外的大量文学经典,汲取写作营养。而在这个产生过无数伟大作品和伟大作家的文学之地,文珍对待自己的写作始终保持清醒和警醒。

2011年,文珍以匿名方式把中篇小说《安翔路情事》交给《当代》编辑。这部小说中,文珍描写了一个卖麻辣烫的姑娘与一位卖灌饼的男孩的爱情故事,灵感来源于她经常路过的那家麻辣烫店。小说写出了他们爱情的曲折与艰难,他们无法挣脱城市生活唤起的渴望,但又难以一同融入城市,最后两人只能隔着一条街遥遥相望。最初接稿的编辑未置可否,但当时的主编洪清波看上了,直到三审三校通过后,真实的作者身份这才“暴露”。洪清波此后两年在各种场合夸赞这篇作品,编辑部还将《安翔路情事》推荐给了第五届老舍文学奖,2014年,这部作品获得优秀中篇小说奖。2015年,文珍在获得华语文学传媒大奖最具潜力新人奖发表获奖感言时说,“对于写作我似乎一直还是业余选手的状态,还没完全准备好,才发现已经不小心走进赛道,就要下水游泳了。”她坦言,这一切来得有点猝不及防,让她处于失语状态。

文珍面对自己的失语状态,将小说创作停顿了两年,选择了写作更多的散文和诗歌,以及走出去,游荡在祖国的山川河流之间。“远方对于我始终保有诱惑,我渴望知道那些远方的陌生人是如何生活的,如何买菜、挤公交车、谈恋爱,即便是只能够走马观花浮光掠影,到实地去看看也比完全凭想象要好。”直到2017年,她才恢复写小说的状态,写出了《夜车》《暗红色的云藏在黑暗里》《开端与终结》等作品,也完成了一次沉潜与突破。《夜车》写出在死别的巨大阴影面前,曾经生离的夫妻决定牵手完成最后一次尘世间的旅行。这些故事都收入她第三本小说集《柒》中,打动了无数读者。文珍说,她希望写出“人人心中有,人人笔下无”的普遍情境,更写出生活在这个城市里形形色色的普通人的日常危机。

很多时候,文珍也会面临写不下去的困境。她透露,现在依然有2014年、2015年开了头却至今无法完成的作品。即便是一部作品完成了初稿,她也会暂且先不拿出去,让它放一段时间,再重新掂量结尾的走向。她以发表在《十月》的《张南山》为例,这篇小说是写快递员的,为了写这部小说她跟快递小哥一块儿去派过几天件,坐着三轮送货车在朝内大街上招摇过市。而这部作品最终由8万字缩减至了2万字,正是反复删改的结果。

从2010年开始,文珍也有一些受邀成为影视编剧的机会,但她无一例外地予以拒绝。“可能是个人能力有限,编剧对我来说不是个诱惑,而是陷阱。我也不太适合团队工作,对资本和电影商业更加不敏感。”

至今文珍还没有出版长篇小说,她希望写长篇小说是个瓜熟蒂落、水到渠成的事情,她不想贸然出手而把自己钉在耻辱柱上。她对自己说,“会来的,何况我一直在挖井,可能就差一锄头就挖到了,但是没有挖到就会一直尝试下去。”(路艳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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