吻(《吻》)

《吻》

《吻》7

（ 小 说 ）

凌晨，雪红接到医院的通知去上班。她一走，搅的敬忠和女儿怡诺再也睡不着觉。敬忠打开电视，一边看球赛一边抽烟，怡诺拿着小本子，用一截铅笔在上面胡乱画着什么。

窗外渐渐发白，天就要亮了。他起身伸了伸腰，走到窗前向远处望去，一栋栋楼房灰蒙蒙的，窗口亮着灯光。忙碌的一天就要开始了。

放在茶几上的电话突然响了，敬忠走过去拿起电话。电话中传来雪红急促的声音：“我要到H市去，你和怡诺过来一下，我要看看孩子。”“什么，你要到H市去？”雪红挂断了电话。

敬忠心里一阵慌乱，搓着手在地上转着圈。他知道，H市最近爆发了疫情，并向周边地区迅速蔓延。雪红是医院的护士长，这一去！容不得他多想，便从衣架上拿起风衣，对怡诺说：“怡诺，走，到医院去。”“我也去。”不知什么时候，母亲也站在身后说。

敬忠抱着怡诺和母亲坐在车里，车子快速地向医院驰去。

天气乍暖还寒，微风中飘着雪花。早起的人们行走在街上，口中吐着白气，有的去上班，有的去店里，有的在跑步健身……

医院门前的空地上，一辆救护车停在那里，车顶的警报灯闪闪发光，车旁一个人穿着白大褂，戴着防护口罩走来走去，显得十分焦急，正要掏出手机打电话。

车子在医院门前停下，敬忠打开车门向打电话的人喊：“雪红，你—？”，回头从车上抱起怡诺，将母亲扶下车。“敬忠、妈妈，你们来了！”雪红听到喊，转身向他们走来。

雪红从敬忠手中抱过怡诺，在怡诺脸蛋上亲吻着，怡诺用小手摸着雪红的耳朵说：“妈妈，你怎么哭了？”“妈妈没哭，妈妈见到怡诺很高兴。”雪红边说边将怡诺抱到敬忠手里，对敬忠和母亲说：“任务紧急，我这次去可能得有些日子，请你和妈妈照顾好怡诺。”雪红回头坐进救护车，车子一阵风似地向远处驰去。

十多天时间，转眼过去了。怡诺一想起妈妈，就让爸爸给妈妈打电话，但电话一直都接不通。敬忠知道，雪红在抗疫一线，防护比较严格，接不到电话很正常。怡诺实在想妈妈了，敬忠和母亲，怡诺到H市去一趟。

H市是一个繁华的大城市。这次疫情爆发蔓延很快，偌大个城市，街上空空荡荡，只有时不时有救护车驰过，或是穿着白色防护服，包裹严实的防疫人员走过，再没有什么。

敬忠他们只能到城郊的方舱医院附近，没有特许是不能进入市区的。和雪红所在的医院联系，称见于疫情特殊，家人是不许见面的。

经他们再三请求，院方答应他们可以隔着玻璃防护室见面。

在医院的安排下，雪红在玻璃防护室内和母亲、敬忠、怡诺见面了。雪红在防护室内，身上穿着肥大的白色防护服，头上戴着防护面罩、口罩，隔着面罩只能看到一双疲倦的眼睛。她通过手机耳机和家人通话。怡诺用爸爸的手机对妈妈说：“妈妈，怡诺想你。”手机中传来雪红微弱的声音：“怡诺，妈妈也想你，听爸爸和奶奶话，妈妈过几天就回去了。”怡诺突然大声说：“妈妈，怡诺太想妈妈了，妈妈回来。”“怡诺乖，妈妈也想怡诺了，来让妈妈亲亲。”说完，雪红将面罩靠在了玻璃墙上，做出要亲吻怡诺的样子，怡诺将小脸蛋贴在了玻璃上，两个小手在玻璃上摸着什么，嘴里说着：“妈妈，亲亲怡诺，亲亲怡诺。”

敬忠，母亲，怡诺坐在车子里，怡诺没说话，敬忠和母亲什么也没说，车子一直开到了家里。

一天， 敬忠，母亲，怡诺在家里。母亲和敬忠商量怎样带怡诺去见雪红，怡诺太想妈妈了。和奶奶睡，常常听到怡诺在睡梦中喊着要见妈妈。正说着，H市方舱医院来电话了，要敬忠他们速到方舱医院去一趟。

H市疫情蔓延很快，尽管采取隔离、留观措施进行控制取得了一点成效，但很不乐观。全国几千名志愿者纷纷来到抗疫一线，为了群众的生命安全而默默地奉献着。雪红和他们医院的八名志愿者，有呼吸科医生，传染科主治大夫，医院护士，接待治疗了近万名感染者，有的累倒了，有的被感染。

雪红和敬忠、母亲、怡诺很快见面了。在方舱医院的大院中，停着一辆救护车，雪红穿着一身白色防护服趟在车里的病床上，周围是几名和她一起来这里的战友。敬忠、母亲、怡诺隔着一道隔离墙和车里的雪红见面。

敬忠抱着怡诺，望着救护车中隐隐约约的雪红，心中一阵慌恐，任由怡诺拿着手机和雪红对话：

“妈妈，怡诺想你。”

“怡诺，妈妈也想你。”

“妈妈，你快回家吧。”

“怡诺，妈妈过几天就回家，好好陪怡诺玩。怡诺，好好听爸爸和奶奶的话，等着妈妈。”只见雪红由战友们扶着，坐在病床上，耳机中传来：“怡诺，亲亲妈妈——”隔着救护车和隔离墙，电话的声音很微弱。怡诺将手机扔在敬忠怀里，用右手给了妈妈两个飞吻，又用两个小手在嘴上捧了一下，双手送了一个飞吻。用几乎哭泣的声音喊：“妈妈，怡诺听话，怡诺爱您---”

救护车开走了。

敬忠、母亲、怡诺望着渐渐隐去的救护车，不知是怎么回的家，也不知什么时候回的家。

这篇文章在我心中构思了很久，几次都想提笔写出来都没有动起来。最近疫情又比较严重，又一次冲动起来想写。二〇二二年八月二十七日上午天阴下雨，自己在家中闲着没事，就提笔写了起来，将近两个小时的时间写了起来，但不知效果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