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唐诗坛的年少英才——王勃

初唐诗坛的幼年英才——王勃

汪建新

王勃、杨炯、卢照邻、骆宾王并称的“初唐四杰”，揭开了光芒光辉之唐代文学序曲。王勃(650—676年 )是初唐四杰之首，著作甚丰，今存诗80多首，存文(包含赋、 序、表、碑、颂等)90多篇。 王勃幼年英才，一句“国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的名言， 一段在滕王阁上洒墨挥毫的传奇，给子孙留下无尽的钦赞和喟叹。

世家世家 少年得意

王勃，字子安，绛州龙门(今山西河津)人。其祖父王通，曾在成都承继司功书佐，掌户口籍账之事，后弃官归里，以著书讲学为业，著有《元经》《中说》等，死后门人谥曰“文中子”。《三字经》把他列为诸子百家的五子之一：“五子者，有荀杨，文中子，及老庄。”王勃父亲王福畤历任太常博士，雍州司功，交趾、六合县令，齐州长史等。这也让王勃从小就承受诸子百家头脑的熏陶。

王勃自幼智慧过人，《旧唐书》纪录 ：“六岁解属文， 构思无滞，词情英迈，与兄(王勔、王勮)才藻相类，父友杜易简常称之曰 ：‘此王氏三珠树也!’”王勃9岁时读大学问家颜师古的《汉书注》，写了10卷《汉书注指瑕》，指出注中的错谬之处，可惜这部书早已散佚。13至14岁时，他从龙门分开京师长安，拜名医曹元为师，学习《周易》《黄帝内经》《难经》等，对“三才六甲之事， 明堂玉匮之数”以前知晓不少。

663 年，13岁的王勃写出《上绛州上讼事马书》等文章，寻觅时机，积极入仕。664年，右相刘祥道巡行关内，14岁的王勃写了《上刘右相书》，直陈政见，并标明本人积极用世的决计，刘祥道看到“以是大方于君侯者，有气存乎心耳” 之语惊异不已，赞王勃为“神 童”，并上表保举。

656 年，唐高宗在隋朝乾阳殿的基本上制作乾元殿。 665年，乾元殿完工，15岁的王勃经过皇甫常伯向唐高宗献上笔墨富丽的《乾元殿颂》。 唐高宗见此颂词乃是未及弱冠的神童所为，惊叹不已：“奇才， 奇才，我大唐奇才!”666年， 16岁的王勃经过李常伯上《宸游东岳颂》一篇，到场当年的幽素科测验，金榜题名，随后授朝散郎，成为朝廷最幼年的命官。

少不更事 肇事遭逐

王勃的才华，遭到唐高宗儿子沛王李贤(武则天次子) 的看重，被延揽为沛王府侍读。但没过多久，这位年轻人就肇事了。沛王李贤和英王李哲(后更名李显， 武则天三子)斗鸡。王勃一时崛起，写了篇《檄英王鸡》。《檄英王鸡》称赞鸡的高尚和与众不同，写到体现英勇的鸡在搏击中撕下对手的肉，成功时应该取得各位的喝彩 ；体现怯弱的鸡应该拉去行刑，要斩尽灭族，不克不及让它们扳连家属。这篇檄文本属游戏之作，王勃无非是想用来讨好一下李贤。可他偏偏接纳了官府征召或声讨时才会用的文体，加上王勃名声在外，人们竞相传阅。檄文传到唐高宗手里， 他一看，就怒了：“歪才， 歪才!二王斗鸡，王勃身为博士，不可谏诤，反作檄文，故意假造，夸大场面，是交构之渐。”唐高宗立刻下诏免去王勃官职，将他逐出长安。

王勃被逐，郁郁寡欢，这在日后的局部作品中得以体现。王勃在《夏季诸公见寻访诗序》中写到 ：“天地不仁，造化疲劳，授仆以幽忧孤愤之性，禀仆以耿介不屈之气。顿忘山岳，坎坷于唐尧之朝 ；傲想烟霞，枯槁于圣明之代。”

第一次肇事不久，王勃又摊上大事了，这次奉献的代价更大。671年，阔别京师已久的王勃从蜀地前往长安到场科选。他的伙伴凌季友时任虢州司法，虢州药物丰厚，而王勃又知晓医药，便为他在虢州谋了个从军的闲职。王勃任虢州从军时期，有个没入官府的仆从曹达犯了罪，逃到王勃处藏匿起来。王勃担心泄漏风声，便杀死曹达灭口，后果犯了死罪。幸逢大赦减罪，清除官职。 他不仅本人丢官，还扳连父亲王福畤从雍州司功从军被远谪为交趾县令。676年，王勃前去交趾探望父亲。省父前往时，不幸在南海溺水而亡。

诗才出色 脍炙生齿

王勃在文学创作上打破事先文坛盛行的宫体诗的束缚，把诗歌从宫廷、台阁的局促范围中束缚出来，渐渐走向宽广的社会人生，以悬殊于宫廷诗的“节气”，开启了盛唐之音。 王勃的诗意气风发、壮怀剧烈而又神采飞扬，富裕体现出不甘人下的进取精力。杨炯说其诗“壮而不虚，刚而能润，雕而不碎，按而弥坚”。

以《送杜少府之任蜀川》 为例，这是王勃在都城长安送别杜姓伙伴前去蜀地任县尉时所写。蜀川指西川，即今四川岷江流域，也作蜀州，该诗亦作《送杜少府之任蜀州》。其诗曰：“城阙辅三秦，风烟望五津。与君分别意，同是宦游人。国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 庸碌在歧路，后代共沾巾。”

该诗开合顿挫，气脉流转，意在慰勉友人勿在分别之时哀思。首联刻画出送别地的情势和面貌，隐含惜别的心意。颔联为安慰之辞，点明分别的一定性。颈联表达交情深沉，山河难阻的地步。尾联点出“送”的主题，并且持续劝勉、吩咐伙伴，也是本人情怀的暴露。

这首诗可与盛唐王维《送元二使安西》、王昌龄《芙蓉楼送辛渐》、高适《别董大》 等诗相媲美。明人胡应麟《诗薮 · 内编》曰：“唐初五言律， 惟王勃‘送送多穷路’‘城阙 辅三秦’等作，终篇不著景色， 而兴象婉然，气骨苍然，实首 启盛、中妙境。”明代施光重《唐诗近体》称其“前四句言宦游 中作别，后四句翻出达见，语 意迥不犹人，洒脱超诣，初唐作风”。

光昌流丽 一文千古

王勃的诗独树一帜，《滕王阁序》更是其扛鼎之作，在浩如烟海的中国文学宝库中熠熠生辉，号称天下第一骈文。

滕王阁位于江西省南昌市赣江东岸，此地赣江与抚河故道交汇，景色绝佳。653年，唐太宗李世民之弟滕王李元婴任江南洪州都督，于此地建楼，故名“滕王阁”。

675 年，王勃获赦出狱近两年，他思念被贬交趾的父亲，决定去探望他。重阳节这天，他抵达南昌。恰逢洪州都督阎伯屿重修滕王阁告竣，约请同寅宾朋盛宴庆祝，王勃受邀赴宴。饭菜完备，宾客盈门，丝竹绕梁。酒酣耳热之际，王勃饱蘸浓墨，落笔如行云流水。当阎都督听到“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这句时， 由衷惊叹 ：“此真天赋，当垂不朽矣! ”半晌之间，千古名篇《秋日登洪府滕王阁饯别序》 横空降世。

《滕王阁序》不仅刻画了滕王阁的壮丽情形，更经过对汗青典故的引申，暴露王勃的志向和壮志难酬的怨愤。文章辞藻华丽、意境深远，除少数虚词以外，全文对偶。句法以四字句、六字句为多，对得划一 ；通篇用典，自但是得当， 典雅而工巧。

676 年，唐高宗读到《滕王阁序》，击节称赏，急令下诏招他还朝，可惜王勃以前溺水身亡。在王勃笔下，骈文放射出最刺眼的光晕。自他之后，骈文开头渐渐衰颓，致使中唐倡导古文活动，骈文便只剩下 一声单薄的叹息。

山河代有才人出，开盛唐诗音的“英俊天赋”在秋水长天里，和今天的我们遥相照应。“穷且益坚，不坠青云之志”，王勃心灵深处的绝响，一直影响着一代又一代青年人在新的汗青节点上发奋前行。

(泉源：《秘书事情》，2024年5月，作者系中国井冈山干部学院副院长、传授)